“第一百七十章 矛盾”(2 / 2)

许多多:“”

从头到尾,直到现在,许多多都还是很不懂得人类的。

人类太矛盾了,怎么那么喜欢口是心非呢?

如果对于人类来说,金钱如此的重要和无所不能,那为什么还要称呼金钱为万恶之源呢?太奇怪了。没有逻辑,也丝毫说不通不是吗?

对于精怪来说,天地灵气就是精怪的金钱,重要,且无比重要。每个精怪都毫不掩饰对于灵气的看重和渴望。从来没有一边吸收天地灵气助力修炼,一边又在唾弃灵气的庸俗。——灵气怎么会庸俗呢?灵气是一切的开始,是一切的源头,是一切的一切。

这不知道是精怪坦诚还是精怪不知道掩饰。

后来等到精怪终于知道掩饰,人类又开始讲究真性情了。不知道是这人间专门和精怪反着来,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快罢了。

反正许多多也是这样的。他在山岭中的时候就是如此,到了人间,也还是这样。虽然山神大人叮嘱他要少说话,多看多听。

许多多不解。

山神大人就引导他,山神大人问许多多:“你想一想,为什么人类的形象,有两只眼睛,两个耳朵,两只手,两只脚,却只有一张嘴巴呢?鼻孔都有两个呢!”

这可把许多多给问的愣住了。

“想一想”许多多喃喃重复这句话,第一次以人的形象来到人间的许多多,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模样呢,他脸上圆鼓鼓的,非常可爱且萌,很萌的许多多歪头看了看还没有具体形象的山神大人,“这就叫做思考吗?”

想一想,是不是就是思考?

没有具象化的山神大人时而是一阵清风,时而是一朵花朵,时而又凝结成眼前叶子上的露珠,又时而,变成一个大嚼地瓜的农妇,反正山神耳听六路眼看八方,它随心所欲地把自己变化成为所见所听的任何事物。

山神大人的声音顺着清风灌入许多多的耳朵里,痒痒的:“是啊,这就是思考。所以呢,我的小精怪,你思考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

许多多当然摇头。

他知道想一想是思考,但是不代表就明白如何思考。

许多多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了眼前的一朵雏菊,感慨手指下感觉到的花瓣的柔软:“我可以直接得到答案吗?”

“当然可以,”柔软的花朵在许多多洁白的手指下轻轻的动了一下,此时没有风,许多多耳朵里却也出现了声音,“人类啊,有一双眼睛,一双手,一双脚,两只耳朵,两个鼻孔,却只有一张嘴,那是因为啊,天神想要人类,多听,多看,多闻,多走动和多多动手创造,却要人类少说废话,把有限的花语用来询问,探究,讨论,提问,回答,和,诉说爱意。”

多多的思考,多多的看这个世界,多多的听,多多的闻,多多的创造。这就是许多多名字的由来。

许多多那个时候主动问了山神大人一个问题。

现在他同样也想来问问歌名。

他想想要知道山神大人的回答,和歌名的回答有什么不同。

许多多问:“哥,什么是爱意呢?”

——这是许多多当初问山神大人的。那个时候许多多懵懂无知,不知爱是什么恨字又怎么写。但是现在呢,已经算是今时不同往日。他隐约明白了爱意,更加懂得什么叫做恨和意难平,而与此同时,他有了更多更多的困惑。

而现在,他再问人类同样的问题的时候,困惑就更多了。

许多多有了多多的困惑,多多的麻烦,和多多的累心的事情。

许多多问歌名:“什么是爱意呢?如果确定爱意呢?如果泥土和水是种子发芽的契机,那么爱意萌生的契机又是什么呢?总不能爱就是虚无缥缈的,平白无故的吧?就算是平白无故地萌发了虚无缥缈的爱意,那爱意不就像是山中的雾气,天生的白云,身边的清风,来的时候不能预料,走的时候也抓不住吗?”

歌名被一连串的问题和许多多很是有点浪漫的比喻给问的有点懵了。

歌名懵圈的第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笑,他笑得很好看,练过的标准弧度,他用这种很好看的笑对着许多多:“我刚刚说你很像是诗人,流浪诗人,你现在就给我写起来散文诗啦?”

歌名并没有直接回答许多多什么是爱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许多多一句,他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抓住爱呢?”

许多多也不懂这句反问,也反问了一句:“爱如果不抓住,那为什么要这样重视呢?”

歌名想了想,说道:“以前有一句广告语,虽然说起来很暴露年龄,但是我还是可以讲讲,叫做‘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个广告当初是给奢侈品的。现在想想,爱情也是奢侈品。所以爱情也可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许多多对于这一句广告语的看法是:“这有点像是酸葡萄心里了。明明就是自己留不住,非要找个借口挽尊。即便是奢侈品好了,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天长地久的拥有。留不住的东西,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懊恼呢。”

许多多的回答正中歌名的心意。

或者说,许多多中了歌名的陷阱,歌名立刻自然的把话题扯到了许多多的感情问题上:“那么,你呢?你是不是就在懊恼那段失去的感情?”

许多多愣住了。

“这怎么扯上我?”

歌名理所当然讲到:“本来就是和你有关啊你这段时间的种种表现,不就是在证明,你很在乎,你很懊恼,你曾经渴望过天长地久?”

“不是的,”许多多脱口而出,“我不是懊恼,我是失望。”

许多多还有一点清醒,记得自己是以故事的形式在和歌名说话,他说:“就像是那个故事里的人参精许多多一样,很失望。她爱我的时候说爱我如生命,可是等到现实中真的威胁到她的母亲生命的时候,她却把她的爱化成了一把尖刀,想要挖掉我的眼睛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爱,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爱这样的温柔,无尽,快乐。同时,告诉我爱是温柔,是无尽,是快乐的人,却又在很快的时间里,让我明白爱是绑架,是束缚,是尖刀,是挖掉眼睛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