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不义之城准确的人口数字,但是这座城比想象中的要大。所以就算是这一夜,夜幕下的第三街区正在发生一场势力战争,第五街区的第15号酒吧也依然营业。
它只是换了一组看车、擦车的员工而已。
今晚酒吧的客人来得比平常要早很多。
因为夜色里,源能的轰响和死铁的交击声离得不远不近,刚刚好,它们带来的刺激,似乎可以超过所有激情的音乐,可以下酒。
经常来的客人们下了车,因为没看到那几个已经眼熟的员工,而随口问了一句。听到主管解释说他们去了野团联盟那边应“哦”,停住脚步,点了点头。
这听起来像是又一个底层年轻人最终不甘平凡,选择去尝试改变命运的故事。
多数时候故事的结局都会是失败,而失败的代价,是命。
“也许我应该多给他们一点小费的,那样说不定他们会舍不得这份工作。”
有客人嘀咕着走进酒吧,然后仅此而已。
这座城每一天都在死人,每一天都有无数人梦想着改变命运,或者真的那样去做了,去把握他们以为的机会
“可是现在不是那个年代了呀。”
某个老成的客人追忆着过往曾经经历,那几个全城动荡的年代,带着醉意感慨。那是最残酷的岁月,也是下层人的黄金时代,他自己也是从那时走出底层的。
总之,这一次基本没有什么人看好。
但是在关注的人,依然很多。
比如这个夜里正在打扫长街的某两名清洁工,一些下了一两块死铁碎片注码的人,以及更多没钱下注,正在夜里为明早的粮食辛苦劳作的人们。
赌场的历史统计说,那些总是下注渺茫的高赔率的,往往多是穷人,因为只有穷人才总是指望以小博大,改变些什么,而富人们总是有本钱和心思去赚安稳钱。
所以穷人总是一输再输。这些人是这座城市的下层,是数量最庞大的一群人。
大概他们中有不少人,心里都是盼望野团联盟可以创作奇迹的。除去赌注的因素外,哪怕是见证到一场别人的奇迹,也能让他们看到一点希望。
第三街区。
夜幕下的路灯昏黄而耀眼,风依然不停从街面上卷过,店铺老板们关门时清理出来的垃圾被吹得到处都是。
这座城市的人们总是说,不义之城的每一条街都有它的故事和印记,然而,第三街区依然是特殊的,它的主街道上的历史印记属于传说。
“杀”战阵扑杀迎击的脚步经过陈不饿的刀痕,束幽的脚印
这一夜,那些在山谷里亡命奔逃的人,向站在山脊上的人挥刀。
大佬们说这第一阵不能退,一退就会是溃散。躲避和迂回也不行,那样会让人心存侥幸,失去勇气。
“轰”“轰”
前方,暴风血战团撞上去了
阿尼罗团撞上去了
死铁斩在死铁上,死铁斩进血肉和骨骼。
“呼”“呼”
沉重的呼吸,卢比阿渣在狂奔中,根据源能潮涌的频率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一切努力,保持自己在冲锋阵型中的位置。
“反正我只要跟住食粮叔就好了。”
c级融合度,17岁,从出生到现在没见过不义之城外的世界,卢比阿渣是贺广团103人里很普通的一个。
他的奇怪的名字,源自分别来自东方和西方的父母。小时候妈妈叫他卢比,而父亲总是坚持,叫他阿渣,说那是遥远东方的传统,贱名才好养活。
父亲和母亲在卢比阿渣十岁的那年就死去了,死于一个两具泛蓝大尖出现的“收获日”,死在亡命奔逃的途中,山脊上的歌声里。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跟着爸妈的一个东方朋友生活,阿渣不知道他的名字,跟别人一样,叫他食粮叔。
食粮叔在贺广团混饭,这是他自己爱用的说法。混饭食粮叔养活了卢比阿渣长大,长大后,卢比阿渣也进了贺广团。
“阿渣跟紧我”猎猎过耳的风声中,食粮叔的声音传来。
“跟着呢”卢比阿渣用比食粮叔更大的声音回应,因为他是逆风,然后他抬头看了看食粮叔的后背,再更前方的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