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蜀地前,她和盛鸿早有安排,留下了五百亲兵守护蜀王府。暗中更调动了数千私兵,守卫蜀王府的安危。
林微微代她坐镇蜀王府,仔细地清理过府中人手。阿萝足不出府的情形下,任何心怀叵测之人,都难以靠近阿萝半步。
顾山长和一众夫子每日出入蜀王府,皆有数十个暗卫随行守护。且暗卫手中都有随时可紧急传信之物。
她和林微微曾暗中约定,若出现紧急不宜令盛鸿知晓之事,便在信封上做一个暗记。
此时,信封外便有一朵以细细的笔描绘出的海棠。
到底出什么事了
谢明曦右手微微用力,握紧了信封。
盛鸿笑着看了过来:“林微微这一阵信倒是写的勤。我记得,前几日刚送过信来。今日怎么又有信来了”
谢明曦心中焦灼,面上半分不露,笑着应道:“想来是闲着无事,写信和我闲话。”
林微微和谢明曦是好友,时常通信。颜蓁蓁秦思荨也时有信来。盛鸿压根没生出疑心,随口笑道:“待我有了空闲,和你一同看信。”
谢明曦故意嗔了一句:“我们女子间的悄悄话,你看什么看。”
得了,定是在信中各自抱怨自己的夫婿,或是家长里短的琐事。
盛鸿一笑置之,很快转头和廉将军说话。
谢明曦若无其事地将信收至袖中。
……
盛鸿身为天子,每日要批阅的奏折堆起来足有半人高。今日是特地抽了空闲,见了廉姝媛夫妇,以示帝恩。
闲话片刻,盛鸿便去了移清殿。
谢明曦身为中宫皇后,虽未接掌宫务,却要去慈宁宫椒房殿伺疾。再者,宫中耳目处处,便是福临宫里伺候的宫人,也不知有多少是俞太后的眼线。
忙碌了大半日,直至傍晚时分,谢明曦才进寝室“小憩”片刻。寝室里只有她一人,从玉扶玉连同湘蕙一起都被打发了出去。
谢明曦此时才从袖中取出信,迅疾拆了信。
林微微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心情显然急促紊乱,笔迹有些凌乱。
“谢妹妹,顾山长不见了……”
第一行入目,谢明曦心里倏忽一沉,嘴角抿得极紧,捏着信纸的右手猛地用力,手背隐隐露出青筋。
“对不起,谢妹妹,是我太过粗心疏忽。”
“回想起来,山长这几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我只以为山长是思念你之故,并未多问。今日早上,山长未和众夫子一起离府,提前半个时辰便去了书院。我知晓此事后,也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书院那边送了消息进府,说山长根本没去书院。”
“我这才惊觉不妙,立刻命人暗中搜寻山长下落。可是,找了整整一日,却遍寻不到山长的身影。我亲自搜便了顾山长的屋子,也未找到任何可疑之物。”
“这个幕后之人,不知用什么法子,诱得顾山长主动走出守卫森严的蜀王府,未带一个侍卫。”
“我唯恐引起人心慌乱,对外宣称山长生了易传染的风疾,需在院子里静养。并对外封锁了消息。”
“我继续派人找寻山长。对不起,谢妹妹。你将蜀王府托付于我,山长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了……”
信写到这儿,似有水滴滴落到了信上,晕染开一小片墨迹。
谢明曦眼前晃动着林微微含泪写信的情景,一颗心似被细针猛地扎了一下,尖锐又剧烈的痛楚,迅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