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所有的夫子都来了。
顾山长也未例外。
春日烂漫,春景正好。孩子们三五成群,谢明曦等人含笑相陪,顾山长来了兴致,令人取了长笛来,吹了一曲。
笛声轻快,如鸟鸣啾啾,又如溪水欢快地流淌,满是欢愉。
一曲结束后,众少年少女连连鼓掌道好。
谢明曦也由衷笑着赞道:“师父这一曲吹奏得极好。我以前从未听过这支曲子。”
萧语晗等人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我也从未听过呢!”
顾山长随意地笑了一笑:“这是我年少时自己所做的曲子。听过这一曲的只有两个人。你们当然没听过。”
阿萝好奇地问道:“师祖母,你曾吹奏过这曲给谁听过”
顾山长目中闪过追忆和黯然之色。
听过这一曲的,是年少时的好友俞莲娘,还有那个羞怯的从不敢说出倾慕之情的少年俞莲池。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转眼已过了数十年。俞莲池离世也有数十年了,他的脸孔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模糊。这个名字,早已深深镌刻进了她的心底,永远无法剥离。
俞太后已死了三年。她对俞太后的憎恨,也渐渐淡去。
她老了。已没了年轻时的激烈爱憎,也没了恨一个人的强烈执着。
阿萝还想追问,就见谢明曦蹙眉看了过来。阿萝立刻闭嘴不语。
谢明曦咳嗽一声,扯开话题:“师父这一曲悠扬悦耳,正合今日大好春景。弟子一时技痒,这就让人搬张古琴来。”
萧语晗尹潇潇一起笑着凑趣:“正是,我等也要凑个热闹。”
赵长卿最擅乐器,当下也命人将自己最擅长的长箫取了过来。
一时间,御花园里乐声飘然。
远远站着伺候的宫女女官们,听得如痴如醉。
阿萝等人也不甘寂寞,闹腾着也要露一手。他们学乐器也有几年光景,论技艺自不及谢明曦等人。不过,少年人不识愁滋味,心胸坦然,弹奏起来别有一番风光霁月。
这一回,大出了一番风头的却是钰哥儿钦哥儿。
兄弟两个一般模样,一个坐着弹琴,一个站着吹笙,心有灵犀,合奏时极有默契。画面也极为悦目养眼。
蓉姐儿和芙姐儿小声讨论起来:“我觉得李钰的琴弹奏得更好些。”
“我倒是觉得,李钦吹笙吹得更好。”
阿萝耳尖地听到了,笑着凑了过来打趣:“蓉堂姐芙堂姐,你们两个能分得清谁是李钰谁是李钦吗”
当然分得清啊!
平日佯装分不清,是故意逗李钰兄弟而已。
蓉姐儿脸皮薄,面颊微热,略略泛红,一声未吭。
芙姐儿胆子大得多,低声笑道:“他们兄弟两个,总爱扮做一模一样让我们猜谁是兄长谁是胞弟。我和蓉堂姐故意时常猜错。看他们两个洋洋自得,也怪有趣的。”
阿萝失笑不已:“你们也够促狭的。”
怪不得蓉姐儿芙姐儿总是“认不出”双生兄弟呢!感情是捉弄他们两个啊!哈哈哈!太有趣了!
蓉姐儿抿唇一笑,小声道:“这个秘密你可别告诉他们。就让他们两人继续自得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