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湛的“病”飞快地痊愈,第二日就进宫觐见。
盛鸿扫了红光满面的陈湛一眼,戏谑打趣:“听闻陈尚书心狠手辣,亲自打了你三十棍子,将你打得皮开肉绽,屁股差点开了花。看来,传闻不可尽信啊!”
陈湛咧嘴一笑:“那些好事胡乱传言的,也太夸张了。才三棍子而已。那是我亲爹,哪里舍得打我三十棍子!我可是陈家长子,以后陈家的荣光皆系在我身上。”
然后,肃容正色道:“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以后,请皇上多多提携微臣,如此才不负微臣对皇上的一片心意。”
陆迟赵奇连连搓胳膊的鸡皮疙瘩。
就见盛鸿正色应了回去:“我生是明曦的人,死是明曦的鬼。不管有谁爱慕心仪于我,我都不会动心。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陈湛:“……”
陆迟赵奇:“……”
比厚颜无耻,陈湛再一次落败。
陆迟赵奇被肉麻的快吐出来了,各自一脸痛苦忍耐。
盛鸿洋洋自得,开怀一笑。
身为天子,每日要正襟危坐,冷静克制,展现在人前的,永远是喜怒不辨威严天成的脸孔。
一两年,三五年,未来的数年都要这样,想想都是件令人绝望的事。
好在还有几个知心好友。在他们面前,盛鸿可以卸下天子的威严,嬉笑肆意片刻。
说笑片刻,盛鸿和三人说起了正事。
“那一日大朝会上的奏折,已经见了成效。”盛鸿眸光闪动,沉声说道:“这几日里,陆续有官员上了奏折,奏请削藩。”
朝堂里从来不缺见风使舵逢迎拍马之人。天子削藩之意坚定,窥出端倪的官员们,很快就有人揣摩圣意,上了奏折。
可以想见,将有越来越多的臣子表态。
反正,这大齐是天子的。天子不怕内乱,他们身为臣子,阻拦不住,也只有追随天子其后了。
陆迟低声道:“祖父也已动摇。不出数日,他就会想清楚了。”
陆阁老身为首辅,是文臣之首。一旦陆阁老彻底站队表态,将会彻底影响到朝堂动向。
盛鸿赞许地看了陆迟一眼:“辛苦你了。”
陆迟笑了一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陆家。祖父以后总能体会到我的用心良苦。”
“我爹也慢慢转过劲来了。”赵奇低声笑道:“这几日,我劝了他两回。我的话,他也该听进去了。”
盛鸿对赵奇投以欣赏的目光:“辛苦辛苦。”
陈湛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我父亲比较固执,这几日一直在气头上。我没敢吭声。不过,等过些时日,朝堂风向彻底变了,他就能转过劲来了。”
盛鸿倒没戳他的心窝,笑着说道:“不急,此事徐徐图之。”
……
这一日正午,天子留陆迟三人在移清殿里用午膳。
这等殊荣恩宠,放眼朝堂,无人能及。
便是阁老尚书们,也很少被留膳。
陆迟赵奇陈湛三人,时常被召进宫伴驾。三人官职皆不高,却是天子近臣。且时常陪伴天子议论政事,简在帝心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他们三个量身定制而成。
朝堂动向的变化,也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