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不理她，转身坐在老板椅上，把那三张名单往前一放：“所以，你要防备的只是这些人。同班同学的十个名额里你没有竞争对手，苏久我打算安排到外联部去，剩下三十人能有一半通过面试进入学生会就不错了，主席团他们大概率是进不来的，我已经做好了空闲三位副主席职位的打算……”
“如此大恩，只能以身相许了，抱一下！”
门反锁着，房间里孤男寡女只有两个人，蒋盼秋故态复萌，作开玩笑的姿态张开双臂，不过还没等走进了……
“咚咚咚~”
敲门时适时响起，高云抱起胳膊促狭地笑着，蒋盼秋有些小慌张，一边系起制服领口的纽扣，一边向门口走去。
“嘎吱。”
门开了。
蒋盼秋看到来着那标志性的锃光瓦亮的大脑门，表现得很镇定，很得体：“王院长好。”
“嗯。”
王进松来了，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后来才发觉不对啊！
这开门的时候好像是转了一下，反锁了吧？！孤男寡女在这讨论剧本呢？
于是乎，他下意识地回头瞅瞅迈着小高跟鞋离开的女孩，再看向高云，一副地铁大爷看手机的嫌弃表情，伸出手指头虚点两下，恨铁不成钢道：“以后注意点！”
高云根本不慌，从柜子里拿出酒，给他倒了杯干邑，笑道：“我确实得注意点这帮女流氓，您什么时候给表演系的女生开个会吧，跟这帮丫头片子强调一下，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别总往我身上扑，简直是道德沦丧，素质败坏！”
“呦，你还……”
王进松下意识地要反驳，一细想，这事人家说得没错。现在这社会可不比以往，女追男太长见了，正所谓你没钱都不知道女生有多主动，你长得不帅都不知道女生有多主动，现在高云两样全占了……
“得了，不跟你聊这个。”
王劲松笑着摆摆手，道：“你跟我交个实底，主席团的六个人选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
“这个不能说我怎么安排嘛，我虽然是主席，但学生会还是在校党委和团委双重领导下的，需要看两位团委老师的意思。”
“别跟我扯这个，我要听实话。”
对方一认真，高云这下不好打官腔了，和孔香春相比王副院长不仅级别高，而且高云和他还是挺熟的，当初自己艺考第一的分数没准就有他的强力推动……
沉默片刻，高云道：“那您也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为了陈非来的？”
王劲松点头：“对。陈歌进北电比我还早两届，是我学长，他在影视圈里地位不用我说了吧？所以他的儿子必须照顾，这是全校领导和老师的默契、潜规则。我现在代表的绝对不是我自己，李刚和杨晶那也会有人授意的，他们都都懂。”
“陈非这孩子确实也可以，不是个惹事的纨绔，老老实实的很规矩。你的顾虑在哪？说说，如果有需要我直接让陈歌给你打电话，大家见一面，他是真挺看重这个儿子的，一直想捧，入学的时候还特意请我们吃了顿饭拜托我们照顾孩子……”
圈子，圈子，这种事总是无法避免的，人情往来嘛，谁都不是圣人，今天我帮你一把，明天你帮我一把，陈歌这位大导演在北电的影响不可为不大了，管狐的那件破事胡峰校长还亲自向高云求情来着。
高云没说话，端起酒杯向对方示意，抿了一口，他需要认真思考一下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
此时不开口，单纯喝酒，单纯思考。
轩尼诗xo的某个限量款，七百毫升一瓶，八万人民币。
最大的特点是香，一点点酒淌在干邑杯里就能嗅到非常迷人的果香，苹果？樱桃？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和中药的苦味。
当高云第一次装模作样地端起干邑杯，一边嗅着她的芬芳一边把玩她，然后一点一点地把她放在舌尖与口腔，差点没吐掉。每天反复如此，直到喝了不知道十几瓶，几百万下肚，高云对这怪怪的味道仍然不习惯。
但是她非常的柔，即便对于初次接触烈酒的人也不会太难以下咽，包含在口腔里会迸发出复杂的香味，这种香味很奇妙，奇妙到你喝完当时不觉得，甚至会忘记，但之后的两三天甚至一两个月突然回想出来……
当你在某一天晚上睡觉前，回想起那瓶干邑给你带来的感觉，一股浓郁的果香会扑面而来，夹杂着极具层次感的甜蜜。咂巴咂巴嘴巴，你会发现干邑真的是个甜嘴的小可爱。
“酒不错！”
王进松刚开始没当回事，随便喝了一口，然后就停不下来了，接连喝了三小口，又看了眼瓶子，凭借多年经验，终于确定这酒很可能价格不菲，不是一般的轩尼诗xo……
高云又给他倒了半杯，拿起备份的剧本递了过去，斟酌道：“明天学生会进行换届前的招新面试，节目的第一集也是面试，所以明天就开始拍摄，我打算玩真的，按照职场面试来，提出各种可题。谁能力强，谁适合学生会的工作谁进来。讲话磕磕绊绊的，逻辑思维不清晰的全部淘汰，只留下最适合做学生会工作，综艺感最好，擅长协调人际关系，可以在工作、拍摄、学习三者之间掌握好平衡的人。”
“我设定的第一轮淘汰淘汰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甚至更高。”
王进松眉毛皱成一个川字，随后又迅速舒展开：“这样确实很有看点！类似求职类综艺？但是比那个更加残酷……好家伙你心够狠的，这四十名全是班级里前十的好苗子，你一下要淘汰百分之六十？”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第一集必须有爆点，观众才会想要看！另外好苗子应该都是好苗子，但是不是所有好苗子都能适合这个项目要打个可号，所以我也是在借着面试找到适合拍这个节目的人。”
“嗯……”
王进松沉默不语，他好像有点明白高云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高某人叹了口气：“陈非这个孩子，通过自身接触和他人打听了解，我觉得比较内向，具体演技怎么样，您心里也有数，我感觉第七应该是有水分的……最重要的是他不太合适这个节目。在入会这一关，我就不看好，更不要说像我一样越过学生会干事、部长的职位，硬挤进主席团，那不现实，凭什么？”
“就凭他是陈导的儿子？理由很充分，但也非常不充分！台面上说不过去，会引起同学们的公愤。像这种本身就已经是明星的学生，同学们很敏感，会认为他们本身就有很多资源，不愁戏拍，结果难得有个机会，又让这帮人挤上去了，心里难免会失衡，对节目发展不利。”
“其次，我们想拍的不是这种明星，而是学生！陈非他一个星二代，他一个美国人，观众看了会以为他是学生么？会引起共鸣么？我猜更多是恶感。所以，像文琪和子风两位明星级学生，这届我都不打算让她们进主席团，这是一种保护。如果等到节目播出，陈非表现一般，却直接越过干事、部长等职位直接升迁到主席团……”
“同学们怎么想？观众们怎么想？外界又会怎么看待我们北电？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陈非是陈歌的儿子，那这就是赤裸裸的黑幕，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节目直接臭了，校领导们脸上挂不住，我作为总制作人更是要向北电谢罪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晕！太晕！
王进松听晕了，是真得晕了，可能是酒喝多了？不对，他大爷的，一定是这小子太能忽悠人了，孔香春说的真没错，动不动就戴大帽子，关键是还无从反驳，这特么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