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虑?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
生与旦,舞台上唱着的是名为《霸王别姬》的曲目,锣鼓在旁,是不是地敲打着,一种悲怆的气氛正通过乐声,从舞台上蔓延出来。
“好!”
忽然间,茶楼的另一处包间内,传来了一道低低的喝彩声……喝彩的是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这白西装的中年男子赫然就是中华街商会的会长,白水塘。
而此时,正在给白水塘作陪的,则是一名三十七八岁左右的消瘦男子——其实这消瘦男子也姓白,是白水塘的堂弟,叫做白展。
但更多的时候,白展都不会直接喊白水塘大哥,而是会和其他人一样,叫白水塘为白会长。
其实这茶楼原本是没有戏曲这项目的,只是因为白水塘喜欢听曲,所以白展才会投其所好,从华国国内找来了这样的一群戏子。
不多久之后,有一名神色慌张的男子被人押着走了进来……这个神色慌张的男子手上还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袋子。
此时,这神色慌张的男子一看见白水塘坐在这里,便普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慌张变作了惊恐,几乎口吃起来:“白、白会长……”
“尤会计,听说你打算去旅游,是吗?”白水塘好整以暇地拿起了茶碗,缓缓地用碗盖沏着茶水和茶叶,他忽然扭头凝视,淡然道:“有什么地方好介绍的吗?我最近也想要去散散心。”
这被叫做尤会计的男人连忙爬到了桌子旁边,惊恐地道:“白会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让我走!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宋家不会放过我的!”
白水塘淡然道:“有我在,宋家为什么不会放过你。”
尤会计此时抓住了白水塘的腿,满脸哀求,“白会长,前两日樱小姐让人来财务这边提账本,还要起带上所有的收费和支出凭证……”
“那又怎样?”白水塘小口地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碗,转过身来,对准了这尤会计,“你的账目不是一直做得好好的吗。”
尤会计这会儿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这时候,那把尤会计押来的其中一名男子,直接把插在皮带里面的手枪掏出,上了膛,然后把枪头抵在了尤会计的后脑勺上。
尤会计浑身一震,直接哭丧着脸,然后一下下地扇着自己的耳光,哭道:“是我该死!白会长,是我贪心,是我错了……是我自己后来又在账目上多做了一些手脚。但是…但是真的不多的,我就拿走了几十万美金而已,这对于宋王朝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也算不上啊!可是…可是这樱小姐太厉害了,那么小的数,她居然算出来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白会长,你要救救我啊!”
白水塘此时面无表情道:“那些账单和原始的财物凭证,你交上去了没有?”
尤会计连忙说道:“没有!我那里敢交出来啊!白会长,您又不是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有多少是假账!一旦交出去,我们都脱不了干系的!所以我说整理需要点时间,把人打发走了,然后……”
“嗯?”白水塘此时冷哼一声,打断了尤会计的话。
尤会计此时连忙惊恐地改口道:“我是说……一旦交出去,我会死定的!”
白水塘会长此时微微弯腰,与这尤会计不过相隔着不过一掌的距离。
他此时伸手在尤会计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一连惋惜道:“尤会计啊,我提醒过你好多次了,咱们给宋家做事情的,一定是要尽心尽力的,不能贪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是的,是的,我该死,我贪……我该死……”尤会计这会儿连忙低下头来,不敢看白水塘的连。
不料就在这瞬间,尤会计只感觉自己的头皮传来了一阵的剧痛——白水塘会长此时竟是直接抓着了尤会计的头发,然后把他的脑袋狠狠地拉撞在了桌子的边缘上。
嘭——!
这一下撞击,把桌子上的一些东西也震翻了下来,只听见白水塘此时宛如火山爆发般,“那你还敢背着我做手脚?!”
这一撞,直接撞的尤会计眼冒金星,脑袋昏眩,甚至连牙齿也被敲掉了两颗,两行鲜血从他的鼻孔留下。
白水塘此时却并不放过,他面目狰狞,再次抓起了尤会计的头发,然后有朝着地板狠狠地按了下去,“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说啊!讲啊!!为什么不说话?吓?!!”
一下下的撞击,尤会计整个人到了最后几乎半昏半醒,惨况非常。
白展见状,连忙拉起了白水塘的手臂,“白会长,你现在就是把他杀了也没用有啊,看看怎么样善后才是最重要的!”
白水塘此时吁了口气,站起了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淡然道:“善后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去做了。这个你不用管了,你只要给我看好中华街的改造项目就好。”
“好的。”白展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地上瘫倒着的尤会计,“那这家伙咱们怎么处理?”
“他不是喜欢去旅游吗?”白水塘此时重新坐了下来,边喝着茶边道:“那就送他去旅游好了。把他剁了,然后扔到海里面去,我让他环游全世界。”
白展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但还是飞快地挥了挥手,“愣着做什么,还不去?”
两名汉子这才急忙忙地把尤会计给拖了出去。
此时包厢里面,就只剩下白水塘和白展两人,白展这才悄悄地道:“大哥……你说的已经善后处理好,到底指的是……”
白水塘此时却看着下方舞台上,虞姬自刎的一幕,冷笑道:“好一出霸王别姬……霸王?谁是霸王还不一定。”
“这……”白展隐隐地有种不详的预感,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是他的堂哥,但许多手段,就算是亲人也感觉到异常的畏惧。
……
——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待孤看来……
——啊!这——!
虞姬自刎,众婢女把她扶下……谢幕。
然后在掌声当中,坐在人群中的洛邱忽然看了一眼茶楼的入口,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悄悄地低头走了进来。
洛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导航地图上那个绕了大圈的红点,此时移动到这里了。
“看来只是准备了多一手而已啊……”
洛邱若有所思,抬头看了一眼茶楼的二楼……某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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