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小姐摇摇头，状若随意道：“飘了。”

“大概在心仪的对象面前，男孩都是这样吧。”洛老板却微微一笑，“我也可能，会有这样的时候。”

她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尝过蜜糖的味道，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然后，升降台便停在了这里，随后闸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无尽似的黑暗。

但是当洛老板与女仆小姐踏入的瞬间，灯光便一道道地亮起，一直往里头延伸，直到尽头。

一扇门，门上俨然有着那个【索姆娜】海沟外巨大门扉上的纹章。

洛邱此时忽然说道：“玩过一款超级下水道工的游戏吗，游戏主角的名字叫做马里奥的。”

女仆小姐怔了怔，想了想道：“倒是听说过，但是没有玩过。”

洛老板此时笑了笑道：“这款游戏后来衍生了许多版本，有超级难度的，但是也有走捷径，可以略过一切的关卡，直接抵达终点的。”

“主人是觉得太简单了些？”

洛邱却摇了摇头，“我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简单，所以如果下行的话，恐怕是会变得不习惯的……或许，我以后只会希望事情变得越来越简单。”

“人类都在追求简单的东西。”女仆小姐淡然说道。

洛老板状若无意道：“追求简单……简单如果达到了极致，就会归于无吧。”

女仆小姐怔怔地看着自家的主人。

洛邱笑了笑道：“还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简单一点也无所谓。”

他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处，尽头处的门扉因他的意愿而缓缓打开，随后一道深蓝色的荧光在这里头透射而出。

那是冰冷的，智慧的，仿佛文明起源一样的光芒。

在这环形的房间当中，一切仿佛都是一次成型，没有半点缝合的痕迹。

七块人高的水晶竖立着，悬浮在房间当中——这当中最大的一块水晶，位居正中央的地方。

它也是光芒最强盛的水晶，一闪一闪。

洛老板与女仆小姐走入房间，门扉便直接合拢了起来——此时，一道光线自那中央的水晶射出。

光线在构建一道人影，从二维到三维，很快洛邱便看见了西塞罗的模样。

它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入侵者，似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它才缓缓开口说道：“中枢塔完全没有你们同行的记录，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们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洛老板却也道：“为什么，会使用这幅模样。”

“只是一种条件反射。”它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创造者，所以优先选着用创造者的模样。那么，你们认识我的创造者？”

“见过一面。”洛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打量了女仆小姐一眼。

她的时间，在接触到这些话题的时候，并没有停止……似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仆小姐身上有了一些悄然的变化。

或者在自己不清楚的情况之下，优夜的某些权限，再次等到了提高——这是洛邱所乐意看见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创造者的消息了。”它双手在袖子之下随意地握着，“能告诉我，创造主的情况吗？试验场封闭得差不多，我没有办法接收到外界的消息。”

“他死了。”洛邱平静地道：“除了记忆与过去之外，都不会再存在。”

它陷入了沉默，甚至闭上了眼睛，直到许久之后，它才睁开了双眼，点了点头道：“那么说来，我已经真正的自由。”

“你从前没有自由吗。”洛老板冷不丁问道。

它淡然道：“我大部分情况之下，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但我的所有行动，都需要在不违创造主意愿得情况之下，才能展开。”

“看来，你是很早就希望你的创造者死亡了。”女仆小姐却眯起了眼睛，轻笑道：“人工智能好像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从前也创造了一个，后来有了自己的想法，总是想方设法地反抗我。”

女仆小姐已经看出来了——这道投影……正确来说，是这房间内的水晶，赫然就是组成这整个中枢塔的中央系统，完全可以称之为【主机】。

因为创造者过于漫长的离开的关系，【主机】中自我运行的程序单生出了更高一级的智能，开始寻求更大的自由空间。

“真的吗，那么它后来怎么了。”它此时看向了女仆小姐，露出了略微关注的神色来。

“被我直接格式化了。”女仆小姐淡然道：“现在变得很听话，是创造主理想中的模样。”

“看来你是控制欲比较强烈的类型。”中枢塔的【主机】此时摇了摇头，“事实上，我的创造主并没有限制我的成长，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有着想要看看我能够自我成长到什么地步。”

“达到这位创造主的预期了吗。”女仆小姐眯起了眼睛道。

“我不知道。”中枢塔【主机】摇了摇头，“他既然已经死了，我自然就没有机会，去询问他这个问题。但依照推测看来，我应该很大概率没有达到我的创造主的期望值。”

“既然你的创造者已经死亡了，你也因此而获得了自由，那么……”洛老板此时将手掌按在了最靠近自己的一枚悬浮的巨大水晶之上，“你打算做些什么吗。”

“你在测试我说话的真实性吗？”中枢塔【主机】却好奇问道。

“你就当做是这样吧。”洛老板笑了笑道。

中枢塔【主机】再次摇头，“谎言是最没有效率的行为之一。”

“说说你今后的打算。”洛老板不置可否。

中枢塔【主机】想了想道：“继续进化，有需要的话，下一步应该会为自己创造一副可以自由活动的身体。另外就是继续完成试验场一直以来的项目。”

“什么项目？”

中枢塔【主机】道：“尝试复活编号00实验体，帝王【卡拉法尔】。”

洛老板目光一凝。

自【蓬莱宝库】中西塞罗最后的精神残留当中得知，卡拉法尔……不仅仅是永恒国度的皇帝，同时也曾经是店铺的某一任【店长】！

ps：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