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钱大将军生平见过无数种酒,这还是头次见到葡萄酒。
当即当着贺常棣和一群下属的面就拔了葫芦塞,轻嗅一口,香甜清冽的酒香顿时就俘获了钱大将军的嗅觉,他倒是并未急着品酒,而是塞上瓶塞,捏着装酒的葫芦挂在了自己腰间。
随后指了指贺常棣,转头问郭校尉,“这孩子是谁,何时入的军伍?”
郭校尉没想到钱大将军会亲口询问献酒的贺常棣情况,微惊之下,对着贺常棣递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让他自己说。
贺常棣显然也不没想到自己筹划了好些时日见钱大将军的机会,会因为一小葫芦的葡萄酒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微怔过后,他也不忘抓住机会,恭敬道:“回大将军,属下乃是靖安伯第三子贺家常棣,投身北境军中已有月余,现任右翼军把总。”
钱大将军微微一瞪眼,好似有些不敢置信,贺家这个三小子,当年可是与晋王一起,跟着他学过些功夫的,可那时瞧着是个俊俏挺拔的小子,怎生多年过去,如今胡子拉渣,形容这般豪放,他记的没错的话,这贺三郎到如今也不过二十岁。
其实也怪不得钱大将军会如此想,时人爱美,盛京城中见到一些发髻簪花的男子都有,许多男子,即便是人到中年,也不会蓄须,面庞干净整洁,那英国公府的二老爷楚奇正就是典型的一例。
大街上瞧见蓄髯的多是过了五十的老者,像是贺常棣这么年纪轻轻就留着大胡须的,真没瞧见几个。
一脸的黑胡子把一张俊逸脸庞遮挡了大半,也怪不得钱大将军一点也未认出来。
“贺家小子!你如何到老夫这儿来了!”钱大将军先是惊诧,而后就是满脸的严厉和不满。
贺常棣刚要回话,钱大将军便脸色一板,压着怒火道:“你跟老夫过来!”
郭校尉瞧着贺常棣颀长挺拔的身影跟在钱大将军身后去了营中主账,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须臾,郭校尉才扬起嘴角叹息了一声,“这小子,倒是个好运的。”
立在郭校尉身边的张迈也跟着温雅的一笑,“改日有机会倒是真要见见这个小弟妹了。”
贺常棣今日能与郭校尉拉近关系,又见到了钱大将军,不过是因为家中媳妇儿寄来的两样小东西,两样东西帮了他的大忙,他这个刚过门儿的媳妇还真是他的福星。
郭校尉瞥了一眼身边的老兄弟,“阿迈要是羡慕,何不再娶一房?那件事可是已经过了十年了。”
张迈原早有妻室,他家是军户,朝廷征兵,他不得不丢下刚成婚半年的妻子离家,家中老父幼妻,他临走时,妻子刚刚怀上身孕,本以为妻子能诞下一儿半女,谁知,他妻子怀孕七月之时,他老家所在村落被山贼偷袭,老父为了保护儿媳丧命,而妻子腹中孩子也未保下,更是一尸两命。张迈走时还是团圆一家,还不等一年,他就沦为孤身一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虽暗伤一身,却仍然没有退伍,一直效力军中。
张迈摇摇头,顺嘴岔开了话题,“看来这小子存货不少,等回去,我可得再好好找找,指不定还有什么好吃的。”
郭校尉只能无奈摇头。
楚琏回了靖安伯府,先去了趟庆暿堂,刘嬷嬷迎出来,先是将那王家一家被处置的消息告诉了楚琏,这才引着她去了贺老太君的面前。
贺老太君好生安慰一番,又叮嘱借着中秋要一并去宫中谢恩和赴宴,让她好生回去准备。
宫中的中秋宴原是给盛京城中有品级的外命妇举办的,原本是不干楚琏什么事儿,她可以热热闹闹带着院中的丫鬟们过节,可谁叫她现在身上有个五品锦宜乡君的身份挂着,如今可是不进宫也不成了。
告别了贺老太君,回了自己院子,钟嬷嬷与桂嬷嬷便让人拿了中秋那日进宫的礼服给她看,楚琏根本就不懂这礼服的规制,也只能吩咐两位嬷嬷看着办。
照例是在小书房中练了两张大字,又将整顿归林居的计划重新列了一遍,将之前那些不合适的项目划去,跟着今日看到的情形又添上一些,这么一忙乱便已经到了休息的时辰。
接下来两日空闲,楚琏用这些日子攒下的银钱,交给了老太君拨给自己人手,让他们去寻人照着自己的计划去改造归林居。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就到了中秋这日。
大武朝中秋佳节有习俗要吃团糕,这是一种糯米粉做出的点心,软弱黏口,糯米粉蒸熟后,搓成圆形,再在外面滚上一层碎屑制成,想吃不同的味道就滚不同的碎屑,平常的口味有芝麻屑、黄豆粉、枣泥粉等。
有些像是现代吃过的糯米团子。
做法非常简单,各府创新也不过都是在外面配置的那一层碎屑上……
大早起来就见到桂嬷嬷叮嘱厨房的厨娘做团糕,楚琏瞧着那黏口的点心实在是没甚胃口,想到在现代每逢中秋就要吃的月饼,到底还是没忍住手痒,决定做上一些,就算不送人,自己吃一块怀念一番以前在现代的生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