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不要,我的孩子没死,没死!求你,求你不要拿走我的孩子……”
……
女声凄厉,就算是楚琏也对妙真多了一丝同情,花厅中大郎贺常齐脸上更是多了一丝不忍。
他这样愧疚和心疼的表情被邹氏捕捉道,叫邹氏眉头一锁,心中却变态的得到一丝痛快。
花厅里不时传来妙真凄惨的哀嚎,所有人都沉着脸。
即便是楚琏有办法洗刷自己身上的疑点,现在也不是开口的好时候。
就在这时,一直老神在在当吃瓜群众看了场好戏的缪神医拎着药箱走到花厅中央。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道:“怎么了,怎么连老太君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样可不利于长寿哦!不就是个孩子吗?谁说救不回来的?”
他这一言,轻描淡写却语惊四座!
贺老太君和靖安伯夫人被惊的直接坐了起来。
不敢置信的盯着缪神医,仿佛他的话是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孩子能救回来?”靖安伯夫人喃喃问道。
不等缪神医点头,钱大夫就激动的反驳道:“你这个糟老头子,说什么鬼话,我亲自给妙真姑娘诊脉,她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
“对!怎么可能,妙真她流了那么多血!”邹氏也忍不住了,她心惊胆战,如果妙真的孩子能救回来,她做的这一切不就是白费了?
她边这么说着边不断的给钱大夫使眼色。
缪神医将这一花厅人的表情都收在眼底,眼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
“先前你们不要老夫看,瞧,如今你们都认定孩子胎死腹中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是保不住孩子,让我看看又有何妨呢?左右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缪神医这话实在是光棍,但是说的很对啊!
最坏的结果他们都已经接受了,万一他能保住孩子不是意外之喜?
贺常齐等人都不傻,他立即道:“带缪神医进去。”
旁边立即有婆子领着缪神医去了里间。
楚琏未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缪神医会留了这一手。
随着缪神医进了里间,邹氏和钱大夫的神色就开始不对劲。
众人也没了心思兴师问罪,邹氏现在自己都心虚了,哪里还管得了楚琏,贺莹一个人,更是不好在这个时候与楚琏杠上,纵使有心也无力了。
楚琏被喜雁扶到花厅一旁坐位坐好,贺常棣坐到了她身边,夫妻二人在旁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
贺常棣眼神深浓,他心里的感情按捺不住,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席卷,他伸手就要拽住楚琏搭在小几上的小手。
楚琏事先发现他的动作,迅速的将手抽走了。
她对着他轻轻摇摇头。
既然她做到这个地步了,那就不能功亏一篑,有些人还没跳出来呢!
她也想让贺常棣明白,就算没有他,她一样能毫发无伤的将事情解决,她不是凡事只能靠着男人的女人。
同样,她对自己男人的要求也很高!
他们是夫妻,不是依附,而是平等的存在!
贺常棣心里有点失落,空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刻,他就是觉得,如果他不好好把握与楚琏之间的感情,她就算是一个人也能将生活过的很好。
这么一想,他心就好像被千万根钢刺扎了一样,他收回了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怎么可能,只要是他认定的,就算是捆也要将她捆在身边,他不会给她逃走的任何机会!
一花厅的人心思各异,一半人都心不在焉的等着里间的消息。
半刻钟过后,不再传来妙真凄厉的哀嚎,里面渐渐安静下来。
又等了半刻钟,大家都变得焦躁起来。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冷静,贺常齐越发冷静。
他是家中长子,又心思细腻,想了想,打破平静出声道:“看来缪神医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出结果,天色晚了,祖母、母亲、三弟、三弟妹,你们都先去休息罢,这里有我守着就行。”
靖安伯夫人也觉得大儿子说的在理,瞧老太君满脸疲惫的模样,确实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
也出声规劝。
最后大家到底是都回自己院子了。
楚琏和贺常棣离开的时候,仍然是一前一后,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这对小夫妻在闹矛盾。
扶着贺老太君离开时,木香怨毒的眼神落在楚琏身后,她那张抹了口脂的嘴微微张开就像是要吃人的怪兽。
庆暿堂,木香伺候了老太君梳洗歇下,来到小书房,招手就叫进来一个丫鬟,她俯首在丫鬟耳边说了几句话,那青衣的小丫鬟点点头,转身就出了庆暿堂,消失在黑黢黢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