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归位,静室中的肉身睁开眼,面上却带着一丝疑惑。
就在刚刚,他穿过两界壁垒时,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气息,就像有个生命在那里不停移动。
“……”
卢元清记住那个方位,闭上双目,再度阴神出窍,而后回归。反复数次,他终于确定:的确有个人存在,很可能就是顾玙!
他神色变幻,莫名沉默,半响才笑叹一声,冲着玉虚方向拱了拱手。
…………
顾玙不晓得到底走了多久。
不会累,不会倦,什么感觉都没有,连讨厌、愤怒、无奈以及最喜欢的吐槽都消失了。
那道钟灵还陪在身边,那道灵识还在元神深处埋藏,就当他以为自己要走到地老天荒时,终于,迷雾开始淡薄,四周变得清晰,视线内出现了景物,耳朵里听到了声音。
不过很奇怪,这些事物与声音,泾渭分明的归成了两个世界,一在上,一在下。
他,就在中间穿行。
“听说一发凉了啊!”
“是啊,不过提莫的钱退了么?”
“退个粑粑,吃到肚子里的肉,还能拉成屎送回去么?”
……
“嘤嘤嘤!”
“吼!”
“嘤嘤嘤!”
……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接吻也好,拥抱也好,还是喜欢上那家伙也好。”
“唉,冬马和雪菜都是好女孩儿。”
……
“神啊,请让结衣成为我的老婆吧!”
“你说的是哪个结衣啊?”
“兄逮,借一部说话!”
……
“啊!啊!啊!”
…………
钟,器也。
在祭祀、宴飨、征伐、丧葬等活动中使用的东西。
《周易》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洪荒无揖让之道,唐、虞无吊伐之道,汉、唐无今日之道……未有弓矢而无射道,未有车马而无御道,未有牢醴璧币,钟磬管乐而无礼乐之道,未有子而无父道,未有弟而无兄道……
宇宙、自然、文明、思想、科技、金钱、社会关系等等,一切都遵循着道的规律。
而这些规律,又被古人阐述为礼乐、儒、墨、阴阳、五行、法、纵横等等,又进而具象化,寄托在一件件器上。
道之外无物,物之外无道。所谓道器,便是这个意思。
顾玙一直走着,头上是浩瀚光海,诞生幻灭,无边无际的魂界;脚下是万象众生,爱恨嗔怨,又永远不会丧失希望的人间。
他西出昆仑,用脚一步步丈量着千万人,千万事,丈量着生与死,光与暗,超脱与贪恋。
而钟,作为最古老、最厚重的器之一,陪着他一步步走来,才能承载的如此宽广,真正有了两界至宝的样子!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