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座道场,意味着又能多一点信仰之力。
现在时间这么紧迫,天知道后面佛门和儒教,会不会也趁机挑战自己。
他盘坐在床上,继续疏通右臂的筋脉。
第二天一早。
武协的人上山,送了一封信过来。
“快拆开看看。”云霄催促。
陈阳展开信,一群人站在他身后,挤得水泄不通,更有人垫着脚看。
“五天之后,南山竹海道场,十局六胜,筑基,辟谷……”
看见这些关键词,有人叹息一声。
果然,还是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
“十局六胜,筑基与辟谷……”
云霄使劲的揉着额头:“真够阴险的,筑基六人,辟谷四人。他们这是打算把辟谷之上,筑基之上的全部给排除,这是刻意避开你。”
“怎么弄?现在怎么弄?别说六个筑基,就算是十个,武协肯定也能找来,一个都不会少。而且肯定都不会是太差的筑基。”
陈阳道:“江南连十个筑基都拿不出来?”
“拿得出来。”云霄道:“但你得看看,咱们道门的筑基,都是什么年纪。”
“他们武协,找来的,肯定都是在四十岁左右。你让道门怎么弄?让一群五六十岁的筑基真人,去跟他们斗?这不合规矩不说,也丢人呐!”
陈阳问:“鲁天星真人……”
“不行。”他刚开口,杨真就打断:“茅山道场还不确定,现在武协都搬出筑基,到时候他们来挑战茅山道场,也请筑基怎么办?陈玄阳,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但我们不能因为帮你,连茅山道场都守不住,除非,你承诺,将陵山道场交给我们管理。”
“杨真!”傅执事瞪他一眼,杨真摊着手道:“傅执事,我实话实说而已。是,四座道场加在一起,六个筑基算什么?十个也凑的出来。可是你就不考虑我们自己吗?佛门和儒教可不是傻子,他们看我们都去了,到时候来茅山,也提出这种方式,你说怎么办?”
傅执事不语,其他人也皱眉沉思。
杨真的担心,不无道理。
虽说,他与陈阳有矛盾,但这番话,的确让人无法反驳。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陈阳毫不在意的笑道:“没关系,我能应付。”
“我去请。”明一忽然开口。
他道:“筑基,我来解决。”
杨真道:“明一会长,不是我泼凉水。真要论数量,我们道门的筑基,仅次于佛门。但要论四十岁这个年龄段的筑基,道门,恐怕真的连武协都不一定比的上。道门断层太严重了,哪怕我也不想承认,但也必须得承认,四十岁之下的储备力量,我们道门是垫底的。”
“杨真,你别说话了。”傅执事皱眉道。
他说的虽然全部都是实话。
但是听着,真的很刺耳。
明一笑道:“没关系,这些话没什么。我们大家都应该记住当年的事情,也应该正视目前道门的情况。只有以一颗平常心去正视,才能成长。”
“此次与武协的交手,六个名额,我来解决。”
“就算输了,也没什么,至少还有陵山道场。”
众人没怎么说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除非,他们能够确定,拿出筑基的修士,切切实实的帮助陈阳。
否则任何言语上的安慰,都显得捉襟见肘。
“不用,我能应付。”
陈阳再度重复一遍。
他看看时间,道:“不早了,我先出去了。”
他起身就走,刘元基第一个跟上来:“真去凡山道场?”
“嗯。”陈阳问:“你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啊,接管道场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得做一个见证人。”
他显得很兴奋,陈阳也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东西。
陈阳翻翻白眼:“随你吧。”
陈无我几人也要跟过来,陈阳道:“你们就别去了,他已经放弃自己了,你们不一样,你们快突破了,别浪费时间,好好修炼。”
几人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刘元基道:“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
“不爱听别听。”
“不跟你计较。”
两人刚走没几步,宗慕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与他并行。
“需要我帮你吗?”
宗慕华道:“我还算有点面子,只是六个筑基的话,问题不大。”
陈阳道:“谢过药师好意,不过我自己能行,就不麻烦了。”
“若是有需要的话,派人过来。”
宗慕华丢下这句话,眨眼便是消失在山中。
刘元基道:“这个宗慕华,你跟他很熟?”
“不熟。”
“不熟?可我怎么感觉,他跟你爹似的,这么照顾你。”
“嘭!”
陈阳一脚把他踹飞。
这秃子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凡山在陵山与徽州省的交界处,三分之一为徽州省界,三分之二则在江南省界。
陈阳先来到市区的广播大楼下面。
刘元基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
“等谁啊?从这去凡山,来回都得两三个小时,你别耽误时间啊。”
“你烦不烦,我也没让你跟着。”陈阳真想把他嘴巴给堵上。
“陈道长。”
一个年轻女人从大楼里走出来,远远地喊一声。
刘元基眼睛一亮,旋即露出一副恍然之色:“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要去凡山,还不让我跟着,你意不在凡山,而是要和人姑娘共度春宵啊。”
“啪!”
陈阳一把将符篆拍在他身上,让他说不出话。
“陈道长,咱们是去凡山对吗?”
“嗯,今天去今天回。”
“没问题。”女子正是颜清,她现在也算在记者圈子里有点地位了,虽然还比不上傅颖,但也是记者行业里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位大师是……”
“刘元基,不是和尚。”
“哦,你好,刘…大哥。”
“呜呜~”
“刘大哥怎么了?”
“他最近嗓子不舒服。”陈阳道:“你有车吗?要不要去租一辆?”
“有的,跟我来。”
十分钟后,他们乘坐颜清的车子,开往前去凡山的路。
“主要是记录?”
“对,记录。”
陈阳道:“但你不能说是记录,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正在直播。”
“哦。”颜清不太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陈阳这么说,肯定有他的原因。
陈阳是担心遇见阻碍。
不用云霄他们提醒,他也知道,接管道场一定不会太容易。
这里面有各种遗留问题。
想要彻底的接管,恐怕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行。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凡山。
陈阳把刘元基的符给撕了,说道:“再乱说话,我就把你关在车子里。”
刘元基一脸幽怨的望着他,不再说话了。
凡山道场,不如茅山道场,更是无法与陵山道场相提并论。
但毕竟是一座道场,大小上丝毫不差。
主要是灵气的浓郁程度,比起来要差了一点。
陈阳站在山脚下向上看,啧啧道:“这么大一座道场,每天至少也能容纳一千人吧?”
刘元基道:“你想多了,一千人?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就是茅山道场,一天也才三四百人。不是容纳不了,是不能这么做。”
“我跟你说,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道场在佛门,在道门,在儒教手里,只会越来越值钱。但放在武协手里,就是一块黄金,等个十年,也能给你弄成一块石头。”
“你自己看看,这道场被他们弄成了什么样?破烂不堪,灵气匮乏的简直不如你家后院的茅厕。”
陈阳赞同的点头:“这话说的还是有点道理。”
颜清在一旁迷惑的睁着一双眼睛,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上山吧。”
多亏了这个好天气,寒冷的让人没有爬山的欲望。
再加上今天工作日,整个凡山空旷的感觉不到什么人气。
不过凡山整体环境颇为不错,颜清一路都四处向着山路两旁如同无人区般茂密的野林子望:“山里会不会有野兽啊?”
刘元基道:“野兽肯定是有的,不过你怕个啥?有佛爷在,莫说野兽,就是一条龙,佛爷也屠给你看。”
颜清道:“陈道长说你不是和尚。”
“我以前是和尚。”刘元基道:“而且我在我们这个圈子比较有名,所以大家都送我一个外号。”
“什么外号?”
“怒佛金刚。”
“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呵呵,哪里哪里,不过女施主你倒是有一双慧眼和慧耳,能听出我外号的不一般。”
陈阳全程无视他。
颜清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好歹也做了一年的记者,基本上什么人都接触过。
可问题是,她对陈阳有一种别样的尊敬。
对陈阳身边的人,同样有一种淡淡的敬畏。
她总觉得,能跟陈阳混在一起的,都不是寻常人。
快到山腰时,陈阳看见了道场入口。
从这里开始,便是道场与凡山景区的分界线。
“准备记录。”
陈阳对她说了一句,径自走过去。
他走到入口的大门前,向里面探望,没见到人。
于是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运起真气,高声道:“江南道门,陈玄阳,前来接管凡山道场!”
顿时,凡山道场内部,正在修行的各路武修们,纷纷抬眼,寻声望过来。
“陈玄阳?”
“昨天才赢,今天就来接管道场?就这么迫不及待?”
“哼!欺我武协无人吗?”
“不用理会,让他在外面喊。”
于是,陈阳等了足足十分钟,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刘元基道:“别看了,他们不会出来的,估计一个个都装死鱼死虾呢。”
陈阳道:“那就让他们装,他们装他们的,我来接管我的。”
“颜清,后退。”
“啊?”
“女施主,他要展现暴力了,赶紧退后。”刘元基一脸兴奋,道:“是不是要破门啊?咱俩一起。”
“你靠边站。”
陈阳走过去,看着面前的大门,门上牌匾是武协道场。
他撩起道服,脚尖抵在地上,轻轻拧转两下,旋即一脚猛地踹向大门。
“嘭!”
一声巨响,从半山腰处响起,传遍整座道场。
周边群鸟惊飞,野兽惊起。
大门应声倒下,掀起一片尘土。
颜清张着小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道长,好暴力啊。
刘元基一脸的遗憾。
踹门这么爽的事情,竟然不让他参与。
“道门,陈玄阳,前来接管凡山道场,不相干者,速速退去!”
他走进道场,高声喝道。
这群家伙跟他装傻,假装没人。
行,那就继续装。
我看你们出不出来。
“谁闯我凡山道场?”
一声爆喝,顿时有数百人从道场内涌出。
刘元基见势不对,连忙躲到陈阳身后,假装不存在。
领头一个中年人,抬起手里的刀,指着陈阳,怒喝道:“你是哪个?敢砸我凡山道场的大门?”
“一个个耳朵不好使?”
陈阳一点面子不给,大骂道:“陵山道观,陈玄阳!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说几遍?”
“什么陈玄阳,什么陵山道观,我就问你,你为何砸我凡山道场大门?”
“和我装傻?”陈阳大笑几声:“凡山道场,是我江南道门的,是我陈玄阳的!我说的可够清楚?还有哪一点不明白,说出来!”
中年人继续装傻:“什么你江南道门?凡山道场是我武协的!赶紧滚下山!”
“该滚的,是你们。”
陈阳抽出骨剑,插在脚下:“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立刻离开凡山道场。否则,我视你们擅自闯入道门领地,是为对道门不敬,想要挑起道门与武协争端。到时候,别怪贫道剑下不留情!”
“竖子休得猖狂!”
“今日你就是想要安然离去,也没这个机会!”
“砸我凡山道场大门,数十年来,还没人敢这么做过。”
“你哪条腿踹的门,就斩下来!”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当然知道,道场已经是江南道门的。
但他绝不会承认。
不知者无罪。
陈阳今天敢独自一人来接管凡山道场,就是给他们的机会。
今日将他废了,五日之后第二场,他陈玄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认命。
而且,道门有此天才,若说他们不嫉妒,那是绝不可能的。
大部分人只是将阴暗念头埋在内心,不会表露。
今日种种因素加在一起,让他心生歹念。
陈阳拿出手机:“十点五十七分。”
“我给你们一个小时。”
“十二点之前,所有人,全部离开这里。”
“不离开,可能会有意外,所以,忠告各位,别在我面前耍心眼。”
中年人哼道:“陈玄阳,你今日擅自闯入凡山道场,视我武协如无物,今日若放你安然离去,我武协颜面何存?”
“哦?”陈阳故作诧异:“阁下是要对我动手吗?”
“我说了,你哪只脚踹的门,就斩下来!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陈阳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还真不是开玩笑。
眼中不时闪过的杀气,都说明着,此人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杀手。
“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阳心中不禁疑惑。
看他们愤怒的表情,不似是作假。
若真是因为信息不对等,而造成这种情况,他可以理解。
陈阳道:“一个小时,足够你们去验证,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验证?你算哪根葱,你要我去验证,我就去验证?凡山道场是我武协的,与你道门有什么关系?”
“陈玄阳,我不与你废话,把那条腿卸了,然后滚下山去,今天之事,我可就此揭过!”
中年人丝毫不理会他的话。
陈阳啧啧几声,旋即点头道:“看来,你是知道昨天的战况。你也清楚,凡山道场,已经是我道门的。”
“所以,你是打算跟我玩赖?”
要说他刚刚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此刻,从他的反应,陈阳便是确定,这人,是知道凡山道场已经不属于武协的事情。
否则只是派个人下山去确定,很麻烦吗?
所以,这是想装作不知道,借口找自己的麻烦?
“自卸一条腿,然后滚!”
“或者,我帮你。”
“选一样。”
中年人无视他的话,右手抓着刀柄,左手轻划刀刃,眼神与刀锋一样冰寒。
“玄阳,他们人多,赶紧认怂,不丢人。”
刘元基小声道。
尼玛,武协这群家伙,都特么是疯子啊。
都已经尘埃落定的事情了,竟然还装不知道。
他丝毫不怀疑,陈阳要还是继续坚持,那中年男人,真的会下黑手。
“你以为,认怂他就能放过我了?”
“他们,这是把我当成入了狼群的羔羊,要给我下马威,要废了我!”
陈阳冷笑着说道。
刘元基一愣:“这…不可能吧?”
他看着中年人眼中的杀气,看着身后那群人冷邦邦的神色,忽然感到有一股凉气窜入身体里。
这尼玛,好像是真的。
他抬手指着颜清的手机:“你们别乱来啊,她正在直播呢,我告诉你们,现在几百万人在看直播,你们敢乱来,全部都记下来的!”
中年人忌惮的看了颜清一眼,刚皱眉头,身后一人冷笑道:“道场没有信号,你唬谁呢?”
中年人心头一松,也没了太多耐心,轻喝道:“把他们围住!”
“是,朱长老!”
身后数百人,行走间,地面都在轻颤。
眨眼,便已经将他们全部围了起来。
“那就让我来亲自动手!”
朱长老提着刀,向陈阳走去。
一步,两步……
四周的弟子,目光全部汇聚在陈阳身上。
只要他敢反抗,他们便会一起涌上。
任陈阳再天才,他们也不信,陈阳能以一敌百!
“别冲动,别冲动,大家有话好好说!”
刘元基大声道:“这事情一定有误会,昨天你们武协跟他交手了,输了。真的,你们派个人下山去问问,问了就什么都清楚了,千万别冲动。万一谁受了伤,对谁都不好,你们说是不是?”
“滚开!”
朱长老怒喝一声,双手举刀过头顶,猛地劈向他,刀芒迸射,锋锐的气势,让人胆寒。
“握草你大爷!”刘元基大骂一声,这特么跟我什么关系啊,你砍劳资干毛啊?
他什么修为,朱长老什么修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朱长老,至少也是无垢境!
“老陈,救我啊!”
“铛!”
陈阳拔出骨剑,一剑斩碎了这道刀芒。
而后将他向后一拨,说道:“朱长老是吗?”
“我当你是不清楚昨日之事,请你派人去问一问。好,你不问,且要对我动手。”
“既如此,今日也莫怪我陈玄阳不给武协面子。”
他目光扫过在场数百名弟子,以及那数十名长老或是执事。
笑了笑,说道:“你们武协,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坏都坏的如此彻底,乌烟瘴气!”
这种情形下,竟是连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可见他们心思,是多么的统一。
“你们想玩阴的,好,我今天陪你们玩!”
“我看你们武协,有谁能拦我!”
他抓起剑,低声嘱咐一句:“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动。”
而后持剑向着朱长老掠去,一剑凌天而起,剑芒激射数丈,向着朱长老斩去。
……
……
……
【一万字章节,还有一章,会有点晚。求月票,求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