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起一身深紫色的衣袍,贵气逼人地站在门前,歪着身子,吊儿郎当地拍着巴掌掌。看他那样子,就好像长安城里的浪荡公子,身世显赫,却又游手好闲。
曲南一觉得封云起抢了自己的活,于是对胡颜道:“既然封公子喜欢听,你去将刚才那些话,再骂一遍给他听,务必要指着他的额头,气势如虹。”
胡颜站着没动,好似没听见曲南一的话。她万万没想到,曲南一带自己来操练一番的地方,竟是封云起在六合县的住处。她此次回来,既为找回人皮帕,更是为了封云起。结果,没想到,再次出场的她,非但没有设想中的那些惊艳,反而如同一个泼妇般在指人恶骂。这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吗?
司韶直接上前两步,抬手指着封云起的额头,冷声骂道:“你个缺心眼的二货,一只胡凳少条腿,一个拨浪鼓少根线。你以为在脑袋上顶着头发,就证明你有脑子那种东西……”
司韶的声音不急不缓,没有太大的起伏,更不要说气势如同,却好似句句发自内心,骂得十分真切,就好似他说得就是真理,让人不得不信服。他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然句句如刀,刀刀见血。
这一骂,将封子戚骂愣了。他想不明白自己何时得罪过这个二百五,怎么说骂就骂,还学着别人,不重样?哦,也有改动,略微的改动。如此听来,倒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套骂。
封云起眯眼看向司韶,还算冷静,没有妄动。他身边的封云喜却没有那么好的忍耐性,当即娇喝一声,扬手打去:“哪来的恶狗,竟敢辱人!”
胡颜拦住封云喜的手,在众人都以为她要息事宁人时,她却突然反手给了封云喜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她脸上。那动作干净利索,声音清脆响亮,绝不拖泥带水。
曲南一暗自叫了一声好!既然是来找事,就不能等着事来找自己,必须要先挑事。这一巴掌,掴得好!
封云喜被打蒙了,万万没先到,有人在封云起的面前敢打自己。
封云起也是没想到胡颜那样一个气质高华、骂人恶毒、柔和了矛盾的女子,会突然出手伤人。一时间都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时,就要动手。
曲南一十分识趣地后退,给司韶留出发挥之地。
司韶拦在封云起面前,灰色的眼中泛起冷意与不善,以及一种无法言明的厌恶与恨意。
封云起想不明白自己是在何时得罪了眼前人,但显然,确实得罪过,且颇深。自从来了这六合县,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人对自己做一些奇怪的事。难道,自己真的忘记了什么?错过了什么?可是每一年的记忆都那么清晰。哪里有遗忘的痕迹?
剑拔弩张中,封云喜嘶吼道:“你敢打我?!”
胡颜嗤笑一声,道:“为何不敢打你?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刚才又想打谁?我打你,又哪里需要先问问你的主人?”
封云喜被胡颜绕得有些迷糊,却明白她在骂自己是狗,是封云起养的一条狗!她心中气愤难忍,跺脚冲了上去,要与胡颜拼命。
封云喜确实够泼辣,与一般人家的女子不一样,但她遇见的却是胡颜,一个都快长出白毛的老妖。人老为妖,没错。
司韶原本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动,至少胡颜还知道护着他,可自从听了胡颜的话后,他决定不管她死活,反正在她眼中,他只是一条狗。
封云起看得出,封云喜根本就不是胡颜的对手,于是直接出手,快若闪电,直取胡颜脖颈。
一条银色长鞭,缠上封云起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
胡颜不看封云起,只逗弄司韶道:“还是我家小韶儿知道心疼人。”
司韶一抖,松开了缠绕着封云起胳膊的银鞭,封云起一掌拍向胡颜,毫不含糊。若非封云起出手,他都想给她一鞭子,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老不休!
胡颜身子后仰,躲开致命一击。
封云喜借机上前,对着胡颜左右开弓。
胡颜一个后翻,踢开封云喜,却着实被封云起拍了一掌在后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