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望向胡颜,回以一个“你我都是同道中人”的暧昧眼神。
胡颜一抖,差点儿将曲南一撇出去。这笑面虎,还是个骚浪贱,太颠覆自己对县令的设想了。
胡颜也不矫情,直接穿上曲南一的官靴,然后抱着他走向县衙后宅。
原本销声匿迹的衙役们,一个个儿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他们探头探脑地偷窥着这对儿奇异组合,眼睛眨都不敢眨,生怕忍不住落下泪来。因为那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自家大人巨鸟依人般窝在胡颜姑娘单薄的怀里,用那粗长的手臂圈着胡颜姑娘纤细的脖颈,脸上还挂着一副傻女子嫁人时才有的表情。众衙役深深地感觉到,日后要讨好的人,已经由自家曲大人变成了胡颜姑娘。真真儿是好彪悍的姑娘啊!
胡颜一口气将曲南一抱回到他的房里,中途也有李大壮想来接手,却被曲南一和胡颜一起给瞪了回去。那眼神,好吓人。李大壮决定,晚上回去让媳妇给炖俩猪爪补补胆气。
曲南一的房间十分简洁,进门后的左手边,有一个很大的榻,靠窗。榻中间放着几,几上摆放着一盘石墨,两支笔,以及一套茶杯和一只茶壶。榻周围扔着六个软垫,看起来就觉得舒服。榻的一左一右,是竹子做的书架。层层叠叠地放置了很多的竹简。那些竹简被收拾得非常干净,看起来不染纤尘,足见其主人珍惜书简、嗜好读书,且博学多才、容纳百川。
门的右手边,有一个十分大气的屏风,屏风后面,连着洗漱间。
屋内没铺席子,也没有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正对着门的,就是一张样式普通的床。此床不大不小,一个人睡正好,两个人睡却嫌拥挤。大榻,小床,竟也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情-趣。
胡颜一鼓作气,将曲南一抱到了床上,狠狠地嘘了一口气,环视一周,直奔榻上,瘫软成一片。
曲南一揉着后腰,柔身问:“累了吧?”
胡颜顺口回道:“还好。”
曲南一道:“要是不累,就过来给我揉揉腰。”
胡颜躺在榻上,眨了一下眼睛,道:“曲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属于厚颜无耻一类?”
曲南一沉吟道:“这个吗……却是有人说过。你是第二个。”
胡颜来了兴趣,问:“哦?谁与在下一样敢说实话?此人值得惺惺相惜!”
曲南一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淡淡道:“那人已经长眠于地下。”
胡颜啧啧道:“大人不至于如此恐吓人吧?”
曲南一勾了勾唇角,没在说话。
胡颜想了想,突然一手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暗道:自己是何等的嘴贱?当绿腰时骂过曲南一厚颜无耻,做胡颜时还那般骂他,若非二人在外形和声音上相差巨大,曲南一不怀疑自己,都只能说明他那脑子里塞得都是稻草!谨慎,一定要谨慎了。
不过,其实谨慎与否也无所谓。她拿到人皮帕子就会走人,就算被曲南一知道了真实身份,又能如何,不过是望着长安恨得牙痒痒罢了。她的计划很简单粗暴,一摸,二寻,三逼!摸摸曲南一的身,然后在其周围寻一寻,若都找不到那人皮帕子,她不介意用些不寻常的手段,威逼利诱一下。看看到底是曲南一的骨头硬,还是自己的手腕狠!
胡颜打定主意,就像个自来熟般,倚在软垫,半躺在榻上,随手翻看起曲南一的那些书简。扯出一卷,是《鬼怪谈》,又抽一卷竟是《十八摸》,再拿一卷已经成了《双修画本》。胡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曲南一除了厚颜无耻,还得再加一个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