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就像用鼓槌敲在心上,让人莫名心慌。
门房打开门,探头不耐烦地嚷嚷道:“谁啊?这都宵禁了,要赌明天再来!”
李大壮转头看胡颜,等她说话。他怕自己嘴笨,把事搞砸了。
胡颜道:“把白子戚叫出来,就说胡颜找他。”
门房不悦道:“你个娘们家家的,说找我家爷……啊!”
司韶一鞭子抽过去,将门房抽了一个跟头,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一摸脑袋,出血了。他尖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杀人啦!”
白子戚正在洗漱,听了这身吼,直起腰,脸上的水珠沿着瓷白的肌肤滑落,竟性是三分靡丽七分惊艳。他不紧不慢地拿过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又涂抹了一些味道清淡的香脂,这才穿上外袍,走出去。
门外,一干打手手持棍棒,将胡颜等人围在其中,却并没有动手。他们倒不是怕胡颜,毕竟还不知道胡颜是何许人也,他们是顾忌李大壮,这毕竟这是衙役头,不好轻易得罪,举棍就打。
僵持中,花青染和封云起策马回到胡颜身边。
封云起仰头大笑,赞了声:“痛快!”
花青染额头隐约见汗,面染红潮,唇瓣微张,犹如天界里的牡丹绽放,当真是我花开罢百花杀。
白子戚身穿玄色衣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门口。他扫了眼眼前的阵仗,也不惊慌,只是挥挥手,示意众属下回去。然后独自一个人,走向胡颜,问:“要我做什么?”
胡颜喜欢和聪明说话,就凭借白子戚这一点,就招人稀罕。她打了个响指,道:“找曲南一。”
白子戚点了点头,转身又回了赌坊。
胡颜指着那大门打趣道:“这是第三位去而复返的主儿。”
司韶冷冷地嘲讽道:“这是胡护卫有面子。”
胡颜抱拳道:“承蒙各位看得起,今日事了,区区摆上一桌,宴请各位。”
封云起眸光深邃,道:“无醉不归。”
胡颜抱拳道:“一定。”
花青染瞥了胡颜一眼,道:“定会赴约。”
胡颜抱拳道:“随意。”
花青染的眸子闪了闪,终是瞥开了脸,不再看胡颜。胡颜不喜他,他看得分明。
白子戚策马而出,竟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
封云起的眼睛一亮,赞了声:“好马!”扭头又扫了眼花青染的坐骑,道了声,“名驹。”
胡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坐骑,一匹杂毛土马,感慨道:“别人屁股底下不是名驹就是好马,你这匹土马应该觉得骄傲,毕竟你身上坐了一个尊贵无比的屁股。”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土马打了一个响鼻后,司韶的胸腔震动,花青染的肩膀颤抖,封云起畅快大笑,白子戚勾起了唇角。
胡颜虚点白子戚,道:“怎么笑得阴测测的?”
白子戚难得真笑,却被胡颜如此点评,当即收了笑,眸光阴冷地瞥了胡颜一眼,道:“跟我走。”一马当先,策马狂奔。
封云起和花青染紧随其后。
司韶不甘示弱,骑着土马紧追不放,这回都不用胡颜指路了。幸好此时是已经夜深,路上无人,不然还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
李大壮抽着马屁股,在气喘吁吁中跟在司韶身后,吃了一肚子的灰。心中却啧啧称奇,不知道胡颜是什么时候结识的白子戚,竟能将其唤出来任意使唤,实在是太不可以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