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与曲南一相偕离开后,花如颜从房里走出来,漫步到司韶的窗下,轻叹一声,道:“同是天下沦落人,司公子可想小啄半杯酒?”
司韶只给出一个字:“滚!”
花如颜眸染寒光,幽幽道:“司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许,你我二人目的相同,正好可以互相扶持,各取所需。你难道就甘愿被胡颜当成一只狗,呼来喝去?让你滚,你便要滚?”
司韶穿戴整齐,推开房门,走到花如颜的面前,用那双毫无焦距的眸子望着她的脸,缓缓道:“我与她之间,不容他人置喙。你没了脸皮,便不要脸皮,跑来里挑外撅?可惜,你还没有曲南一那两下子。”轻蔑地一笑,施施然向门外走去。
真当谁都可以来欺辱他吗?这世间,只有一个胡颜,也唯有一个胡颜而!他日,她定要将胡颜踩在脚下,让她千倍万倍吞咽苦果!
花如颜被司韶讽刺,眼中寒芒闪现,犹如毒针,刺入司韶的后背。
这时,厨房里传出王厨娘责骂东珍珠的声音:“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货,又想往哪里跑?!皮懒了是不?让你将柴火披好,你却偷懒碎觉?你那脸,还要不要?若不要,就给那花姑娘送去,让她剥了你皮,贴她自己脸上!”
花如颜的眸子缩了缩,看向厨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厨娘,都敢指桑骂槐地侮辱自己?!当真是……活腻歪了!
其实,王厨娘还真不是刻意针对花如颜,只不过是骂者无心听者有意罢了。
白草和竹沥对看一眼,直接冲进厨房,扯出王厨娘。
白草喝道:“好你个肮脏的婆子,竟然骂我们家小姐!你可知,我们小姐可是曲大人的救命恩人,你也不怕被曲大人打杀了去!”
王厨娘一脸懵懂,摆着手道:“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婆子哪敢骂你家小姐啊?”
竹沥冷哼一声,道:“你说什么皮不皮的?我家小姐就算破相了,那也是……”她突然闭嘴,不敢再说下去。花如颜最厌恶别人提什么破相之类的话,她今天竟也犯了忌讳。
王厨娘一拍大腿,望向花如颜,大声喊道:“花小姐啊,奴真不是有意的,奴骂得是东珍珠那个小贱人不要脸皮,没说你啊!你没脸皮和她没脸皮,不是一会儿事啊!哎呀,怎么越说越乱!”王厨娘表示自己嘴笨,很无奈。
花如颜听王厨娘等人一口一个脸皮,心中泛起杀意,恨不得将众人都活活儿灭口了才好。
白草见花如颜眼神变了,心尖剧颤,忙上前一步,扬起玉手,照着王厨娘的脸便是一巴掌。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王厨娘捂着脸,显得有几分呆愣。
她虽卖身为奴,但这么多年来,曲家却从未动她一手指头!这个……这个小骚蹄子,竟敢打她?!
王厨娘回过神后,彻底愤怒了。
她也不管什么客不客的,轮圆了膀子,狠狠地给了白草一巴掌。
王厨娘一直在掌勺,那手臂比一般男子都有劲儿,打在白草的脸上,直接将她掴得飞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地,一张嘴,吐掉一颗染血的后槽牙。
竹沥见白草被打,偷眼去瞧花如颜,见她面无表情地回了屋,心中甚是揣测不安,不知花如颜心中到底作何感想。这些年来,伺候这个喜怒不定、心思诡异的主子,她和白草简直就是如履薄冰。
她虽见不惯白草的嘚瑟样,但毕竟二人好歹有个伴儿,不能眼见着她被欺负而无动于衷。再者,她也不敢一个人回到屋里去面对花如颜。
竹沥打定主意后,扑向了王厨娘。
白草从地上爬起来,满面阴狠地瞪着王厨娘,再次扑了上去。
竹沥与白草合力,与王厨娘斗在了一处,整个县衙后院鸡飞狗跳,好不热闹。东珍珠趴在厨房的门口,探头看着热闹,只觉得心中无比痛快!都是贱人,都打死了才好!
萱儿的眸光闪动,与白草对视一眼后,转身劈起了柴火。大腿粗细的木墩,被她一斧头劈下,干净利索。
昏暗的地下大牢里,封云起被分开双手,捆绑在木桩上。
他旁边架起一个火盆,正烧着火红的木炭。木炭中插着一只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