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婉言拒绝道:“我还有公务要做,你且自行出去散散心。”说着,提起笔,继续在竹简上书写下文字。
花如颜跪坐到曲南一的脚边,抬起皓腕,为其磨墨。
一时间,整间空旷的大堂除了响起磨墨的声音,就连呼吸都弱不可闻 。
曲南一知道花如颜在,却不曾看她一眼,直到将整卷竹简都写完,这才看向花如颜,淡淡道:“如颜不用陪我。”
花如颜的眼中泛起酸楚和苦涩,自嘲的一笑,道:“南一不愿陪如颜,如颜若不来陪南一,怕是困于后院,永不得见。”
白草道:“曲大人,您这几天不吃不喝,瞧着是清减了不少。可我家小姐陪着您不吃不喝,却伤到了身体。”
花如颜呵斥道:“闭嘴!休要说这些!”
白草目露不甘,却还是乖巧地应了声:“诺”。
曲南一垂眸,暗道:既然留下花如颜,何必作茧自缚放不开?理当借此查出赈灾金的下落,否则怎对得起自己这些时日受得折磨?
曲南一在心里自嘲地一笑,扔下笔,柔声道:“如此,就陪如颜出去转转,一同尝尝这六合县的美食。”言罢,站起身,却因身体虚弱晃了晃。
花如颜忙起身,搀扶住曲南一,关切道:“南一,你身体可以碍?需不需要请个大夫看看?”
曲南一轻轻摆了摆手,道:“无碍。”唇角弯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带着隐隐的自嘲之意,“许是饿了吧?”
花如颜轻声笑道:“南一……”
曲南一将被花如颜搀扶着的胳膊收回,做出请的手势:“如颜,请。”
花如颜回了一礼后,也做出请的手势。
曲南一不再客套,与花如颜并肩而行。白浅和竹沥则是紧随其后。
曲南一走在集市上,眼中的景象明明热闹非凡,他却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热闹气氛。他觉得,又道无形的墙,将他包裹在其中。此时,能呼吸,已算得上是万幸。面对那一张张谄媚的笑脸,他心中无比厌烦,真想拂袖而去。
花如颜见曲南一沉着一张脸,眉头微皱,随即拉着曲南一的袖子,将他扯到一处卖发簪的摊位前,随手拿起一根翠绿色的发簪,冲着曲南一笑道:“南一,你看这小物件,虽粗陋,却也妙趣横生呢。南一,送我可好?”
曲南一微微额首,将手伸到袖兜里摸了摸,却没摸到一个铜板,于是又将手伸到另一个袖兜里,翻了翻。
如此穷酸的模样,令花如颜、白草和竹沥同时侧目。
咣当一声,一个金黄色的东西由曲南一的袖兜里掉了出来,直接砸在了地上。
主子掉了东西,自然由奴婢去捡。
竹沥蹲下身子,将金元宝捡了起来,手指下意识地在金元宝底儿上一摸,竟是微微一愣,翻过金元宝一看,脸色就是一变,站起身,对花如颜耳语道:“主子,你看……”
花如颜将金元宝拿在手中把玩着,问曲南一:“南一,你这金元宝好生别致。”
曲南一看似随口道:“这是阿颜留下的。”
花如颜捏着金元宝的手便是一紧,问:“她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