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阿颜杀没杀了紫苏儿。若紫苏儿已死,此事就好办多了。
曲南一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他的良善只给了少数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曲南一觉得,胡颜可能走了,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了个身,同时拿眼往天棚上一扫。
天棚上,没有任何异样。
瓦片规整,毫无破洞。
曲南一仰着头,挨个瓦片去看,希望找出那一片被挪动过的瓦片,然而,只是徒劳。
他皱眉,开始怀疑自己幻听了。
那饥肠辘辘和吞咽口水的声音,许是他自己发出的?
可能吗?
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不信!
曲南一蹭地站起身。
许是饿得狠了,许是起得猛的,曲南一又摔回到榻上,好半天才,才在一阵头晕目眩中重新下了榻,晃悠悠地走出了房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搬来梯子,上了屋顶。
屋顶的风很大,吹得他摇摇晃晃。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得什么疯,突然唱起了《风流》:风流啊风流,一不小心就成了下流;下流啊下流,整不好就随波逐流……
与其说他在唱歌,还不如说他在吼。
吼得嗓子沙哑,气喘吁吁,却又让人觉得痛快淋漓。
胡颜躲在墙角听着,眉头微微蹙起。曲南一不找死就不会死的精神,真是刺激到她了。
一曲歌罢,曲南一躺在了房檐上,望着繁星,想着心事。
他有位好友,曾和一位红楼女子好上了。后来,又分了。那好友便终日萎靡不振,借酒消愁。曲南一曾取笑过他,为了一个女子何至于此?如今,曲南一亲身见证了一句话——笑话人不如人,提溜裤子撵不上人。
他现在何止是萎靡不振、借酒消愁?!
他那好友,还能喝下几被酒水解愁,他却连口水都喝不下,整个嗓子都是肿的不说,且满嘴燎泡,咽口吐沫都疼。
每当他吞咽口水弄疼了喉咙的时候,他都会深深地鄙视自己为何还成了情痴?与此同时,他也会自嘲,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没脑子的事儿。既然胡颜已经给他机会,让他拼杀进她的心里,他又何必抽刀断了自己的后路,于她较起了真儿?再者,他还会觉得庆幸。庆幸如颜没有像对待燕归一样,直接抹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无论如何,他都要和她认真说上一说,纵使有一天,他做了多大的错事、经历了多大的劫难、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都不许她动他的记忆。否则,他会恨她,一辈子。
曲南一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零零乱乱、深深浅浅,都围绕着一个女子——胡颜。
不知不觉间,曲南一睡着了。梦里,他牵着胡颜的手,由满头青丝变成了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