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正吃得津津有味,却听李大壮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说实话,这才几天不见李大壮,曲南一还是挺想……呃,最近他实在过得不太如意,都没时间想李大壮。
李大壮喊道:“大人!大壮回来了!”声如洪钟,看样子修养得不错。
曲南一将最后一口肥肉塞进嘴里,放下碗筷,走出了厨房。
李大壮一见到曲南一,瞬间两眼泛起泪水,感动道:“大人,想不到你……你竟为属下等人如此费心,竟瘦成这个样子?”
王厨娘听到李大壮的声音说着什么瘦的,于是一探头道:“大壮回来啦?大人这几天都没吃饭。你回来正好,可得陪大人好好儿吃饭。”
李大壮上前两步,就要往地上跪。
曲南一忙搀扶住李大壮的胳膊,道:“你身上有伤,速速起来,小心挣开伤口。”
李大壮哽咽道:“大人!大人如此情深意重,属下万死难报!”
曲南一动作自然地勾起唇角,压根就不过多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他是为胡颜才瘦成这样的?既然瘦是事实,就无需多言了。他自认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惦记李大壮的。只不过,藏得太深,他自己都有些不知道罢了。
曲南一拍了拍李大壮的肩膀,道:“知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瞧你面色不错,但想必伤口应该刚结痂,为何不多休息几天?”
李大壮道:“属下听家里的婆娘说,‘娇红倚绿阁’被大火烧了,且死了好些人,属下担心大人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才赶来的。”
曲南一的神色有些动容,看向李大壮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
李大壮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
曲南一想到过往,挑起眉毛,道:“怎么?又听到你家大人和那位公子的流言蜚语了?”
李大壮老实交代道:“是封云起封公子。”
曲南一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如何说的?”
李大壮不敢看曲南一,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吭哧了几声后,才咬牙道:“市井传言,封公子……封公子……”突然抬头看向曲南一,“封公子当街吻了大人!”
曲南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不可能!”
李大壮言之凿凿道:“真的!大人,我家婆娘就在路边,恰好看见了。我那婆娘不是家中大姐,从来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她说,她看见封公子抱着大人,然后就……就那么底下头,一口亲在了大人的嘴巴上。大人……大人好像是昏迷的。”
曲南一的眸子缩了缩,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他忍着擦嘴的想法和跑去质问封云起的冲动,想着如何找回场子,搬回这一局。他可不信封云起对他感兴趣,不过是恶作剧罢了。封云起的身份隐秘,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却不能。他是这六合县的县令,必须得留下来接受各种目光的朝拜。最近几天,他不想上街了。
就在曲南一郁闷中,又有几位伤不重的衙役来到后院报到了。
他们看见曲南一消瘦的身体,心中都十分感动,发誓要效忠曲南一这位重视属下的好县令。
曲南一让王厨娘做一桌子好菜,他要陪着早归的衙役们饮上一杯。
王厨娘爽快地应了一声,又在厨房里忙活上了。
花如颜带着白草和竹沥走出房间,来到曲南一的面前,柔声道:“南一,我要出去采买一些东西,你可有什么要置办的?”
曲南一笑吟吟地道:“你只管买自己需要的一应用品。”
花如颜点点头,却没动地方。
曲南一道:“速去速回吧。”
白草撇嘴,道:“大人都不给银两吗?”
曲南一摸了摸袖兜,随即道:“是我疏忽。如颜你稍等片刻,我去取银两给你。”大步走向房间,片刻后,拿出两个银元宝,递给了白草,“给你们家小姐拿着。”
白草接过银两,再次撇嘴道:“这银子还不过我们小姐买只发簪。”
曲南一尴尬了。
花如颜呵斥白草道:“现在不比往日,你如何能拿当初的做派对比?还不给大人赔罪!”
曲南一更尴尬了。他道:“我每个月的月俸,合算下来,不过四两白银,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花如颜道:“南一不要多想,我随意买些东西就好。”说着,带着白草和竹沥,摇曳生姿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