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的眸子一缩,突然攥紧了古蓝的手。
古蓝吃痛,微微皱眉。
司韶松开古蓝的手,站起身,怒声道:“可有人跟上红莲教?”
古蓝道:“这次执行任务的只有我和多智。他亦受了重伤。不过,有两个蒙面黑衣人出现,看样子,他们也是冲着老夫人去的。最后,却都被红莲教带走了。”
司韶闭上眼,将拳头攥得吱嘎作响,却并没有冲动行事,而是深吸一口气,缓解了自己怒不可遏的情绪。
古蓝觉得奇怪,为何一个老夫人被众人争抢,但他知道,这些话,他不应问。司韶是他幼时的玩伴,却也是今时今日的族长。不过,有些事,他从清醒后就一直在想。
古蓝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司韶率先一步开口询问道:“知道老夫人在长老处的人,除了你和多智,还又谁?”
古蓝心惊于司韶的心思缜密,因为,这正是他想了许久才想到的一个问题。他立刻回道:“长老说,这位老夫人对于羌魅而言格外重要,让我们务必保护好她,甚至于深夜叫醒我们,让我们连夜出发。由此看来,长老不会轻易和别人说出老夫人的……咳咳……老夫人的重要性。”
司韶接着道:“这个知道老夫人存在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琥米是个特别的存在,长老就算想要拦权,也不好事事瞒着琥米。
古蓝道:“有一次,我曾在长老的住所处,遇见两个人。”
司韶对这个话题已经不感兴趣,却仍旧听着。
古蓝却接着道:“那二人长得十分俊美,看起来是兄弟俩。他们看见我,竟低头就走,好像不想让我看见。这二人,我以前见过,正是借住在唐家的兄弟二人。依我看来,这二人与长老关系不浅,族长不妨去查查这二人。”古蓝怀疑,出卖羌魅的是成东行和成西行。
司韶站在门口,听完古蓝的话,心中的努火已经可以燎原。成东行和成西行曾偷袭过他和胡颜。那时候,他以为这二人是胡颜的其他仇家。从不曾想过,那二人竟是羌魅人。羌魅由长老执政多年,他初接手,必然要趟趟浑水的深度,哪怕……翻江倒海!
司韶再次走到古蓝床前,垂眸望向古蓝的方向,道:“古蓝,我需要你帮我。”
古蓝显得激动起来。他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身。
司韶伸手,按住古蓝的肩膀,道:“你躺着不要动。听我说。”
古蓝点头,应了声:“好。”
司韶道:“养好伤,帮我兴盛羌魅。”
古蓝攥拳,认真道:“好!”
司韶没有再说其他,只是微微用力,压了压古蓝的肩,忍着胸口的痛,站起身,向外走去。
古蓝察觉到不对劲儿,忙喊道:“族长?!”
司韶知道古蓝想问什么,于是回道:“我要去寻一个人,也许,是另一个人。”前者,是胡颜。若寻不到胡颜,他就去找琥米。他猜,是琥米出卖了羌魅,通知红莲教劫走了胡颜。眼下,他只能希望红脸教不知道那个老夫人就是胡颜。
司韶一步步走出后院,站在酒肆门口,刚掏出引路蛊放在手背上,就听有人向自己快步走来。
古蓝穿着藏蓝色的短打,攥着长剑,走到司韶面前,看见了他手上的引路蛊,只觉得心中一酸。他们羌魅的少主,在敌人手下讨生活十年有余,如今重掌羌魅,却连个引路人都没有,竟需要靠一只小虫子为他带路。古蓝心中酸涩的厉害。
司韶却道:“你回去休息。那么重的伤,怎能随意走动?”
古蓝站直身,攥紧手中长剑,沉声道:“族长身受重伤都能行走,古蓝有何理由躺着偷懒?”
司韶收起引路蛊,钱钱而笑,道:“好。”
古伯从暗处走出,道:“族长有事,尽管吩咐。刚才组长让大家散了,想必这回儿也没走多远,不如将他们召集回来?”
古伯是羌魅的老人,说话素来有些分量。
司韶点头,道:“麻烦古伯了。”
古伯看了看古蓝,见他执意追随司韶,在心中轻叹一声,也就歇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羌魅人原本十分心齐,但随着一次次的被屠杀,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那个原本让他们倍感骄傲的五行瞳,成了他们恐慌的理由。他们也是普通人,想过安逸的生活。但是,他们始终是羌魅人,逃不开宿命的诅咒,无法不对五行瞳服从。
古伯拿出一只小笛子,吹了起来。那小笛子只有巴掌大小,吹出来的声音就好似牙齿破风,只能发出噗噗的声音。死则,这声音不是给人听的,而是给蛊听的。
待古伯放下笛子,司韶问:“古伯可知道,琥米何在?”
古伯思忖道:“琥米很可能住在了长老家里。”
司韶担心胡颜的安危,于是点了点头,匆忙道:“古伯集合了众人后,让大家去长老家里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