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低头扫了一眼手表：“行吧，一个小时后面馆见。”

“好。”关磊挂断手机。

……

时近中午，h市建g公园旁边的一家小面馆内，关磊见到了李凯。

这个地方离市局挺近，曾几何时关磊跟李凯还都是刑警的时候，每次送嫌疑人去看守所，或者是公安医院，回来的路上都会在这儿吃点东西。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麻辣面还是红汤配着肉末，面条劲道，香气四溢，一点没有变化，可两个吃饭的人，早已不是从前那样了。

“两碗麻辣面，一盘酱牛肉，一盘酱土豆。”关磊坐下后喊了一句。

“呵呵，这当局长了，还能在这地方吃饭，不容易啊。”李凯低头点了根烟。

关磊扫了对方一眼：“喝点啤酒吗？”

“不喝了，下午值勤，喝了酒队长该挑我麻烦了。”李凯摇了摇头，看着关磊问道：“大局长，找我啥事儿啊？”

关磊皱眉看着对方：“我挺不明白的，为什么你现在这样针对我？我哪儿做的让你不满意了呢？”

“呵呵，没有啊，你没有让我不满意啊。”

“小凯，这里没有外人，咱俩有误会，直接说开了不行吗？”关磊也点了根烟，皱眉说道：“……人啊，越往上走，就越难和别人交心。与现在相比，我更在乎以前的朋友。”

“拉倒吧。”李凯摇了摇头：“你说这话不真，太假。”

关磊无言：“那你跟我说说，我到底怎么不真了，假了？！”

李凯歪脖看着关磊，沉默许久后，回头喊道：“来，老板，给我拿五瓶常温的啤酒。”

“你一会不上班吗？”

“我请假。”李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后，双眼盯着关磊说道：“既然你问了，我就说说……你现在非常让我瞧不起。当初要查三鑫的是你，要把他们全抓了的是你，口号属你喊的最响。可现在呢，跟他们穿一条裤子的也是你吧。蒋光楠是他妈什么人？那是身上不知道背着多少大案的大流氓，可你现在却跟他称兄道弟。小彭呢？在江北搞开发，投了不到两个亿，最后却从贫民窟里掏出来至少十几个亿吧？兴利村村长为了保证村民利益，没办法才带人横幅抗议，最后却在家里，让人锁上门给活活烧成了植物人……市z府大道修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正常投完标，回家的路上挨了三枪直接被打死了……可你不到五天就破案了，媒体捧你说你是冷面局长，刚直不阿……可你他妈的心里最清楚，你抓的那几个人全是顶缸的，真正动手的压根就不是他们！还有那个女的，当初为了保护沈天泽在老九那儿不漏……也是你故意设套押了人家十多年吧……现在又要更换沈天泽身份，把案子重新摁到你带出来的学生身上……老关啊，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坐的那把椅子，也太他妈有魔力了吗？让你变成了一个畜生！”

关磊被骂的一声不吭，静静地盯着桌上的面条，只吸着烟。

李凯启开服务员拿到桌上的啤酒，仰面直接干了大半瓶，随即继续说道：“我媳妇跟我说，只要我虚着点，跟你搞好关系，那我早都转正了。可事实是这样吗，啊，老关？你他妈最清楚，我为什么没当上队长，为什么混到现在这样吧？”

关磊闻声瞪着眼珠子吼道：“你听我解释！”

“我听个屁！”李凯咬着牙回应道：“我媳妇傻，她不知道背后给我穿小鞋的人，就他妈是你。”

“不是我！”关磊低声吼了一句。

“我是傻子吗？你刚升副局的时候，就让我过去帮你……我恶心，我没去……但紧跟着我就被调到扫h了。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吗？不是你为了敲打我吗？”李凯指着关磊说道：“今天你为什么找我？我猜猜昂，你肯定是要给我许诺了，要调我去道l分局，给我一大堆好处，是不是？”

关磊惊愕。

“因为你害怕。”李凯指着桌面，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只有你和我知道，沈天泽，沈恩赐的事儿……你怕我说出去，或者怕我威胁你，是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