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七看着突然跑过来,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将毒药吃掉的宣和。
眼中的神色,再一次出现了恍惚的色彩。
“你不怕死?”
宣和没有回答她的话:“我吃了,把解药给他。”
宋子七问:“你爱他吗?”
“你有毛病吗?”陈阳骂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整天有绝望的眼神看世界?”
“人间自有真情在,听过吗?”
“谁说的?”
“鲁迅先生。”
“他说过这句话吗?”
“你管他说没说过。”
陈阳走上去,把宣和往身后塞:“毒药我们也吃了,是不是该放人了?”
宋子七沉默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了起来。
年轻道士二人,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陈阳左手垂着,镇山钉随时都会射出来。
他知道,自己和宣和的行为,已经激怒她了。
这女人就是一个疯子,偏执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道理是讲不通的。
她的逻辑自恰,一切不以她为中心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宋子七!”
一声爆喝,从远方响彻而起。
宋子七浑身一颤,有些胆怯的向着声音看去。
那里走来了数十人。
有道士,有和尚。
年纪普遍都在五六十岁,甚至更年长。
他们头发花白,或是蓄着长须。
神态威严,脸上隐有怒光闪烁。
这些人,陈阳都见过。
他们向着这边走来,而宋子七则是不断的后退,试图躲入山洞里。
“跪下!”
当先的老道长一声怒斥,宋子七身子僵硬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老道长几步上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一根圆棍,对着她的腿就用力砸下去。
“嘭!”
棍子和腿骨碰撞发出的声音,听着都疼。
宋子七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陈阳手臂崩的笔直,生怕宋子七突然暴起。
想象中的危险没有出现。
宋子七低着头,不敢看这位老道长。
“抬头!”老道长继续呵斥。
其他人,也已将这里包围了。
那两个小道士连忙退了出来。
陈阳则是站在边上看着。
没办法,毕竟还是华国人。
骨子里看热闹的基因,就没办法控制啊。
宋子七脑袋很低,不愿意抬头。
老道长挥棍不断的砸她身体。
每一下都砸的极重。
换做普通人,怕是能被活活砸死。
但宋子七硬是不坑一声。
没有人出声阻止。
每个人看着宋子七的眼中,尽是怒意。
恨不得让宋子七立刻去死。
“啪!”
不知道砸了多少棍,棍子断了。
老道长喝道:“抬头!”
宋子七很艰难的抬起头,眼神却飘忽不定。
老道长指着自己的脸:“还认得我吗?”
“二…师兄。”
老道长是金华观上一任住持的二弟子,也是现任金华观的住持,道号观兰。
“宋子七,我以为你当年是一时冲动,我以为你只是被那畜生蒙骗。”
“你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视你为亲生女儿,你就是这样报答师父的吗?”
“二师兄……”
“听我说!”
观兰道:“师父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你改过。哪怕你犯过错,但你肯改过,有什么困难、麻烦,师父和我们,谁也不会放弃你。”
“但是你自己把自己放弃了。”
“这么多年,你可曾悔过?”
“你没有。”
“你身上背负了多少性命,手里沾了多少鲜血?你数的清吗?”
“每一次,惊鸿剑谱现世,总有人死去。”
“每死一个人,师父他老人家自责就多几分。”
“宋子七,师父他是被你活活气死的啊!”
观兰老眼朦胧,泪光闪烁。
他想到师父离世前所说的那些话,他的心里就一阵悲哀。
“师父走了,大师兄为了还债,还俗离开金华观,去了北邙,去了海域,去了昆仑……如今已有十七年没有消息传回来。”
“宋子七,因为你一个人,毁了师父,毁了大师兄一辈子!”
“你知错吗?”
观兰的声音弱了下来。
这几十年来,死在惊鸿剑谱下的人,不知有多少。
有人理解,有人愤怒,上门讨要说法。
他们卑微的道歉,补偿。
但不管如何补偿,也无法让死去的人活过来。
宋子七捂着脸,眼泪不断的流下来。
陈阳知道,这里的情况不会再有什么变故。
于是转身走远了。
“谢谢道友相救。”
那两个年轻道士跟过来感谢。
陈阳道:“都是同门,不必如此。”
年轻道士问:“还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
“陵山,陈玄阳。”
陈阳之前自报了家门,不过这两人太紧张,没听进去。
此时听见这个名字,都是一惊。
“原来是陈真人,久仰大名。”
“对了,陈真人你还没吃解药呢。”
陈阳道:“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的。”
他们走到闻统领身边,坐下等了半个多小时。
那边差不多结束了。
一个士兵走过来,递上两颗药丸:“陈真人,宣和道长,这是解药。”
“谢谢。”
他将药丸递给宣和:“以后行事别冲动。”
“嗯。”
宣和默默的将药丸服下。
闻统领几人盯着宣和看,眼神大有深意。
直把宣和看的脸颊通红,低着头捏衣角。
然后才笑了几声,又盯着陈阳继续看。
“你们看什么?”陈阳摸着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花吗?”
赵冠笑道:“陈真人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真是年轻啊。”赵冠又问宣和:“宣和道长芳龄几何?”
宣和偷偷瞥了陈阳一眼,声音跟蚊子哼似的:“二十四。”
刘国威一脸认真道:“女大三,抱金砖啊。”
洪升接了一句:“女大三十送江山。”
陈阳:“……”
这几人,闲的吧?
“宣和道行是女孩子,这种话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