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便亮了,敖珞感觉自己似乎一夜未眠,又似乎朦朦胧胧地睡了一会儿。但她始终紧绷着,丝毫不得放松过。
直到后来东阳侯那边响起了动静,她立刻警醒,她听见他的脚步声在屋里横着走动,而后便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她感受到光线好像豁然亮开了两分。
东阳侯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女子,道:“你若再逃,这次我定然不会对你客气。”说罢他便走出了房间去。
敖珞也没力气再逃,她身上紧裹着宽大的衣衫,不方便行动不说,昨夜失血过多,身体比之前更加虚弱,又加上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脑子里阵阵晕眩。
东阳侯回来的时候,拂衣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东阳侯端着一只碗,搅了搅调羹,道:“不是想吃粥么。”说着他便舀了粥,喂到她嘴边去。
敖珞闻到了米粒和野菜的清香味,那粥沾到了她的唇边,十分软糯。
僵持了片刻,东阳侯道:“不吃?不吃可没有力气来抗争我。”
敖珞终于还是张口吃了去。
粥是温温的,他熬好以后显然镇凉了的,只是她舌头有伤,入口时还是传来异常尖锐的疼痛,提醒着敖珞自己的处境。
那疼直传到了脑仁里,使她吞咽都感到十分困难。
她吃得很慢,东阳侯却极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她。
东阳侯忽低沉道:“你昨夜在咬舌的时候可有想过现在这般痛苦?”
敖珞吸了几口气,说话也甚是吃力含糊,道:“倒是来不及想这么多,只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顿了顿,她又坚决道:“我落在你手里是我倒霉,要杀要剐我阻止不了,但我不会受你辱。”
东阳侯道:“可我要辱你,你也阻止不了。”
敖珞道:“也是,那你也就只能辱我的尸体。只是你费心将我掳来这里,给我疗伤,就只是为了让我死后受辱?”
他不再多言。
为了能再与她相见,他等了好多年,也未雨绸缪了好多年。
而今她就在眼前,他又怎会让她轻易死去?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碗粥,东阳侯细细看了看她,忽伸手拭去她嘴角的粥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