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红说:“嗯,反正从那一下之后,孩子们脸色就都变了,尤其周映,那眼神里都是杀气。接下来几分,她扣球开始往对方脸上扣,只要是前头因为他们教练骂人跟着起哄过的,笑过的,一个没放过,挨个照脸扣,她那球速,对方躲都躲不开。”
“好样的,这才像我们山里娃。”庄民裕得意了,大笑着说。
“反正就是一个一个都哭着下去了,哇哇哭成一片,都不愿意上场了。磨蹭半天,最后直接弃权了。”马东红那边继续说:“我们刚出来,准备去吃个饭。”
老谷爷担心的在旁边问了句:“那你们没被为难吧?”
“没,他们教练,一男的,还想冲过来找周映理论,柳干事直接一手就给他按树上了,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再说不还有我这个大高个么,至少看着也挺吓人的,教育局的人也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电话挂断,庄民裕开心地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最后临走还叮嘱,后续茶寮小女排的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往他办公室打电话报告。
…………
短短几天后,庄县长带着秘书启程前往省会庆州。
“这都进半决赛了,你再晚点决赛都赶不上。”江澈数落他。
庄民裕心情上佳,跟江澈也熟络了,不以为意说:“放心吧,我打听了,市长正在省里开会,比赛要是时间能错开,我一定把他拖去看。”
要一位县长和市长去看一场小学年龄段排球决赛,这并不合理,哪怕是全省比赛也一样。
但是因为其他一些因素,这件事的意义现在早已经不止于此了,就在昨天,一篇刊登在《南关青年报》,名为《一支山村小女排的奇迹》的文章发表,迅速吸引了各阶层、群体大量的目光。
【让我们用说的,南关省、曲澜市、峡元县、下湾乡、茶寮村。这个拗口的地方如果要去,我们需要火车、客车、拖拉机,然后再走上一个多小时的蜿蜒山路。
茶寮村村小去年共计学生八人,开学一个月后,支教教师因为身体原因离职,无奈停办至今年。
就算是现在,这所学校也仅有40余名学生而已,其中女生17人。
说完这些额,我想告诉大家,这所偏僻村小的小女排,刚刚打进了全省小学年龄段排球赛4强。
她们穿着带破洞的运动鞋,用透明胶把号码粘在非专业运动服上,就这样,一路击败了包括传统体育强校庆州机关一小在内的共计6支各市代表队,一路杀进了半决赛。
我在采访的时候问孩子们,你们想要什么?
孩子们说想要爸妈和老师能来看,想要听见有人给自己喊加油……可是她们想念的人,现在身在千里之外,一个连电话都打不通的地方。
除了一名志愿者教练之外,一名大嗓门一人撑全场的教育局干事就是他们唯一的啦啦队。
孩子们说,她们会打进决赛。
到时候我会去给她们加油,亲爱市民朋友们,你们来吗?
我想给她们开一个小发布会,记者朋友们,你们来吗?】
文章配图一共三张。
一张是比赛的画面,周映跳起扣杀,英姿飒爽,照片特别注明,该生已被省青年队教练重点关注。
再一张是孩子们回招待所自己洗衣服的画面。
最后一张,是孩子们趴在窗口,好奇地看着庆州街头的店铺车流的画面。
发稿人是余时平,如今的他早已经名声响亮,影响力巨大,而这篇报道,也非常符合他上次关注的主题,孩子、希望。
越来越多的目光被聚焦,不单是一般市民,就连各级领导,都开始关心这支注定很有宣传价值的乡村小女排。
庄民裕坐在火车上,看着手里刚拿到的报纸,一时间全然忘了什么宣传作用,什么关注、炒作,他红着眼眶喃喃地说:“孩子们,你们县长的嗓门也很大嘞。”
庄民裕日夜兼程赶到庆州当天,茶寮村小已经打进决赛。
半决赛三局14:16、15:13、17:15打败另一个市的老牌名校,决赛即将对阵去年的冠军,庆州市钢铁小学。
“周映已经累得动不了了,老实说,咱们其他孩子的水平,基本都差一线,全靠意志在撑,整个队,总体上就是周映在扛着往前走的。”马东红在电话里小声说着,听得出来很是担心。
电话里传来一阵骨碌声,换了人。
“老师,我不累,我给你拿冠军。”周映说。
“好。”江澈跟周映聊了几句,劝她抓紧休息,又让曲冬儿接了电话。
回到村里,整一村老少都在村口翘首以待,江澈握了握拳头,说:“进决赛了,后天上午打决赛,赢了就是冠军。这不咱们也辛苦大半年了,我特意请了乡里的放映队过来,明晚咱们全村在老祠堂吃饭、喝酒、看电影,发红包……老谷爷你看行吗?”
“行啊,这不高兴嘛。”老谷爷豁着牙大笑,喊道:“都通知啊,都来,谁不来可没红包。那个,江老师,王地宝他们家?”
江澈想了想,说:“也叫来吧。”
ps:经常想,这本书是不是应该给本章说的各位段子手分稿费……唉,我自己回头看书都老在看本章说。更新慢的时候看看本章说吧,谢谢大家了,其实我觉得也不慢了,我自己在追的几本书,基本都比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