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东微笑着说:“爸,关于教育,关于经济学教育,我可能永远赶不上你。但如果说到政治,我可能十五年前就超过了你。所以,你老人家还是有话直说吧。”
岳父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果然,果然瞒不过你,浩东,是于越主动约的我。他说,他说刚刚上任,因为不懂规矩,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得罪了。”
徐浩东问:“爸,他是怎么说的?”
“他是这样说的,面对领导的指示,明明知道不对,但当面不仅不说,反而支持,而背后却越级上报,严重干扰了领导的决策并破坏了班子的团结,同时也违反的政治规矩。他说,这个领导就是你徐浩东书记,因为他是刚来不久,所以造成了你和他之间的误会。而他约我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我,消除你与他之间的误会。”
心里不高兴,徐浩东皱起了眉头,但马上想到面前的是岳父,徐浩东马上恢复如常。
岳父还是看到了女婿的表情变化,“浩东,我做错了?”
略作思忖,徐浩东反问:“爸,以前有人找你谈过与我有关的事情吗?”
岳父微微一怔,“没有,以前咱爷俩关系不好,没有来往,当然没有人找我谈过与你有关的事情。”
徐浩东点了点头,“那你明白于越的意思吗?”
岳父还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什么意思?”
徐浩东微笑着说:“于越的意思,是让你当一个中间人,通过你化解我与他之间的误会。这是一种政治行为,说好听一点,你是在帮忙,说不好听一点,你是政治掮客。而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岳父,你虽然不吃政治饭,但其实你也有权力,我的权力递延到你的身上,从而让你有了担当政治掮客的能力。”
岳父听得目瞪口呆,“浩东,有你说的这么复杂和严重吗?”
“当然,这是因为权力的递延作用。”徐浩东说:“咱们通常所说的关系,主要包括社会关系、经济关系和政治关系,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而咱们正在讨论的正是政治关系。我与于越是同志是同事是上下级关系,这是政治关系。你与于越是师生关系,你与我是翁婿关系,本来都属社会关系的范畴,与政治关系无关。但因为你同时与我与于越的关系,从而让师生关系和翁婿关系都成为了政治关系。爸,你现在成了一块跳板,跳板的一头搁在我这条船上,另一头搁在于越那条船上。”
岳父噢了一声,“你意思是说,这跳板就是政治跳板,跳板不好当,跳板不能当,跳板很危险?”
徐浩东说:“我当初之所以能从政,是因为庄子达书记的赏识和提携,但在我与庄子达书记,还有一个人起到了桥梁作用,就是当时的副市长后来的市长张国明。是张国明受庄子达的委托,对我进行了多方位的考察,从而在庄子达面前为我打了政治包票,张国明就是我的政治跳板。后来你也知道了,我有意疏远庄子达,甚至不惜与庄子达和方一山等人划清界线,而张国明首先成了牺牲品,硬是被挤出了云岭市。”
岳父点着头说:“看来,我的确成了跳板了。”
徐浩东安慰岳父,“爸,你不吃政治饭,所以你成不了张国明,不管我与于越的关系如何,基本上都影响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