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极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文官。
虽然这些乡勇聚众示威是为读书人鸣不平。
但已在京城做官或求学的读书人们并不买他们的账,甚至急着和他们撇清关系,还主动把闹事的佃农抓到了官府。
也因此,最终佃农也没成什么事,即便有一部分佃农想造反,都被同乡的官绅给先告知于官府,而被官府镇压了下去。
官绅们在这次事件中表现的很怯懦,也很表里不一。
这也没办法,官绅的阶级立场决定了他不可能为了佃农们而跟朝廷翻脸。
毕竟他们还需要依附朝廷维持自己的其他利益。
所以,除了蒋赫德、高儿俨这样的普通士子因为参与鼓动而被处斩外,北直隶的大部分官绅都没因为这次乡勇聚众示威而受到牵连,而继续积极地向皇帝陛下写天启七年的新年贺章,贺章中自然不乏溢美之词。
参与闹事的佃农则比较惨,他们不得不被捆绑起双手,然后成批成批地开始登船去台湾和长崎,背井离乡。
他们当中有人因此觉得不忿,觉得是官老爷们出卖了他们,坑害了他们,但也无可奈何。
“朕听闻黄立极、魏藻德一干朝臣都把来找他们的闹事佃农都主动送到了官府?”
政事堂,朱由校也向方从哲问起了此事。
方从哲笑着回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朱由校点了点头:“都是知道分寸的,顺天府的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事算是推行了下去,等顺天府一结束,就先在山西推行官绅一体纳粮当差之政,然后再山东、陕西,一直到全国。”
“等官绅一体纳粮结束,以臣之见,就当改革商税,如今天下,尤其是江南,士民已非以农为主,商税应当开始作为大明的主要税源。”
袁可立这时候说了一句。
方从哲听后瞅了瞅袁可立一眼,他知道袁可立突然提商税是针对自己来的。
朱由校对此也看在眼里,知在心里,但他有意让民籍士绅与商籍士绅阶层出现的文官互相制衡,而现在袁可立这边的民籍士绅因为官绅一体纳粮当差利益有所损失,他也自然也就需要支持民籍士绅一下,打击商籍士绅一下,便道:“商税是得改!元辅接下来就主持一场有内阁与部院大臣们参加的廷议,廷议一下商税的事。”
“臣遵旨!不过,眼下还有件事,臣得启奏陛下。”
方从哲回了一句道。
“讲!”
朱由校不得不承认,随着他这个皇帝权力越来越大,大臣们间的明争暗斗也比万历泰昌以及自己即位之初要隐晦了不少,一个个都很谨慎和守规矩,不像以前,直接急赤白脸的弹劾,甚至动不动就伏阙、动不动就哭谏,而且政敌之间要么你死要么我活,只论同党与否,不论是非黑白。
他发现即便现在方从哲不想让袁可立提出的商税一事再讨论下去,也没直接反对驳斥,而是转移话题。
“臣想上奏的是,如今皇长子已有四岁虚龄,不知是否该出阁读书,还请陛下谕示。”
方从哲问道。
在场的大臣们听后都一脸惊愕,都没想到方从哲会突然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