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林不解地道:“这个,谁能知道呢。”
“我们必须知道!”
索别斯基回了一句,又道:“数年前,我们和瑞典、罗刹国组成的三十万大军联合进攻被明国占据的莫斯科,结果被明军统帅各个击破,三路皆惨败!这个对手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的,他们有着数千年的文明,战争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门积淀很深的学问,上次的三路惨败就是给我们上了一课,还包括罗刹国自己的二十多万主力进攻明国的那次大战!当时的罗刹统帅也算是名将,也是惨败!”
“我询问过上次惨败而归的一些军官,他们说明军除了火器厉害外,组织度很强,无论是冲锋还是撤退,都很有秩序,就像是机器的零件一样,各司其职,所以,我想,如果我是明军的话,既然有可拆可解的军队,又何必去与规模在自己之上的军队硬拼,而应该寻找其死穴但又和薄弱的地方攻击!”
米林说道。
索别斯基点点头,道:“可恨的是,东方人的文字实在是太难学!如果不是从小学习,处于该语境中,想靠几本书自学实在是太难,以致于我现在也还不知道他们的《孙子兵法》具体内容!即便从明国投来的文人也不能很好的翻译出来真意来,以致于,我现在无法准确了解这些东方人的军事思维。”
“你说的没错,不过,也能通过明国对罗刹国以及三次对我们三国联军的战役中略知一二,他们用兵狡黠,不拘泥于摆阵对垒,当敌军的视野之集中于一处战场时,他们却把敌军的所在前线、以及后方、甚至是己方的后方都当场了整个战场,然后玩起各种诱惑你主动出击,然而聚歼,或者明明看上去是要攻打此城,却在你援军来的半途中伏击你的计谋,这些狡猾的东方人,他们似乎把指挥一场战争变成了在制作一件艺术品一样。”
米林公爵说道。
“正是此理!所以,我们得向其学习,不去救援明斯克!去攻打基辅,断其粮道!到时候,明国的南路大军会不攻自破!”
索别斯基说道。
“可我们是骑兵为主。”
米林公爵说道。
“这才出乎意料嘛,我已让率领奥地利两万步炮兵的皇家陆军中将洛林公爵直接往基辅方向去,算着日子的话,我们会在那里会师,到时候靠奥地利的火炮攻城。”
索别斯基说后,又道:“希望明军不会识破我们的计谋。”
……
“兵者,诡道也!嘿嘿,这个索别斯基,无论你们锦衣卫调查他后说他多么善战,老子也能让他知道这打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会真以为老子要跟他玩吧?”
周遇吉为人不似卢象升那么严肃,所以即便他现在已是百万大军的统帅,在自己的下属面前也说话不怎么正经,还时不时的笑笑,但这倒也使得他长寿,且身体到现在还很健朗,能承担繁重的军事指挥任务。
而现在,周遇吉就对自己身边的朱慈灼、乌娅诸将领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且看似不严肃,实则是在教他们。
这时候,朱慈灼就主动问道:“和国公的意思是不跟他玩?”
周遇吉道:“笑话!他是谁,凭什么他让老子派大军跟他玩就得派大军跟他玩,这指挥百万大军,又不是单独领一军,而只盯着一路人马!老子的意思是,先不管他,先摆开架势打明斯克,然后把可以抽调出来的属于赤焰军的三个独立哥萨克独立骑兵师,合计三万多人,以及你率领的骑马步兵五万人马,合计八万人,直接从基辅出发,过文尼察,去洗劫欧洲后方,直到奥地利维也纳!”
“奥地利维也纳?”
乌娅很是惊讶地问了一句,他不得不承认,和国公的思维很跳脱,也就问道:“不是灭波兰吗?”
“死脑筋!枢密院发出的钧令时,是要我们在北线主动进攻,可没说让老子只打波兰,这次,老子偏偏要把他奥地利一起收拾,兵锋到哪儿,就扫荡至哪儿!”
周遇吉毫不客气地说了乌娅一句。
朱慈灼则在这时候说道:“这倒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好法子!不过,我担心的是,他索别斯基会不会也这样做,比如进攻我去攻打数十万大军的粮道?”
“如果他们只是骑兵,是无法攻破我军囤粮重镇基辅的,就只能袭扰,何况,又不是只有他索别斯基有骑兵,我们的骑兵也正好过第聂伯河与从奥地利回来的骑兵一起合围他们!”
周遇吉回道。
“若是索别斯基想攻破基辅的话,那就得从别处借步兵,他波兰以骑兵为主,不惯用炮和攻城,最近的只能从奥地利借兵!”
乌娅这时候不由得说了起来,且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难怪和国公要派偏师去袭击其后方,还要打到奥地利去,想必是要先去吃可能从奥地利过来的援军?”
“哎!就是这个理!具体作战部署嘛,老子的总结是,吃一个,看一个,夹一个,吃是吃奥地利,看是可能来打基辅的敌军,夹自然是被两路大军夹攻的明斯克!”
周遇吉很是欣慰地笑说道。
接着,朱慈灼建议道:“既然如此,何不就把战场再搞大一些,在整个东欧煽风点火,具体而言,就是再多派几支精锐,让他们各带一枪一炮和一攻城用的炸药包,再加一壶酒,万一受伤可以消毒,若降温还可以暖身子;不只是去袭扰奥地利,还有萨克森、普鲁士、西里西亚这些公国侯国,搂草打兔子,能灭一个是一个,搞的他们人心惶惶,无法聚兵东援!这就相当于让小股精锐部队游击行动与大兵团作战结合起来!”
周遇吉指了朱慈灼一下:“你是个有脑子的,就照你的办,多抽点一些原充入皇家禁卫的特务兵,组成几支这样的精锐,去搞乱他们后方。”
“以末将看来,最好是选能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没准还能鼓动当地农奴造反分田,点燃这些欧洲贵族的后院,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就他们那点可怜的兵力,只怕都无法再对面对抗我大明王师。”
朱慈灼说道。
周遇吉听后点头,并对自己身边的参军吩咐道:“按五殿下所说的安排!”
“是!”
……
于是,在索别斯基带着自己的十二万波兰翼骑兵主力往基辅来时,大明这边去派出了许多支骑兵往绕过德涅斯特河,往奥地利方向而来。
索别斯基将自己的思维局限在了思索如何打败明军方面,进而证明出自己个人指挥能力的卓越,而没有将自己的思维彻底打开,从整个战局来分析,自己究竟该怎么打。
所以,索别斯基也就不会想到他的对手周遇吉根本就没想通过打败他来证明自己的指挥水平,也没怎么在乎个人的成就,而是只想着如何大胜,也就突然把兵力布置到了奥地利去。
咚!
咚!
咚!
当大明骑兵的铁蹄踏在了多瑙河中游平原的大地上,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时,这里没有任何人会想到东方人会突然在这里。
以致于,这里的贵族根本就没来得及聚兵,然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明的骑兵,冲入他们的庄园,杀戮他们的雇佣兵,还将他们的庄园土地分给农奴,然后令这些农奴拿起武器跟着他们一起闹事。
明军都指挥使宁大勇此时就带着六千余哥萨克骑兵,在往奥地利方向机动攻击时,遇到了一支规模在三千人左右的萨克森公国的雇佣兵。
历史上哥萨克骑兵一直以来都是以雇佣兵的性质,为各国打仗,最开始是依附于波兰,为波兰打仗,后来是为罗刹国打仗。
如今大明灭了罗刹国后,又用分田分地等方式收买了大量哥萨克人,并让这些哥萨克人成了大明的雇佣兵,而为大明打仗。
因而,此时才会出现明军将领带着一队哥萨克骑兵打仗的一幕。
“这些都是圣皇陛下的敌人,他们并不想让你们拥有自己的田地,进而拥有自己的自由身份,而现在,你们要为圣皇,为了保住自己的田地,就得杀了这些人,见一次杀一次,见一百次杀一百次!”
这时,在遇到这支来自萨克森公国的雇佣兵时,宁大勇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拔出了刀,且扯下了身上的轰天雷。
他率领的这六千余骑哥萨克骑兵也都纷纷拔刀,且也扯下了身上的轰天雷。
接着,这六千余哥萨克骑兵就在宁大勇的率领下缓缓加速,任由雪花吹卷在脸上和大衣上,而到最后,速度越来越快,直接如一堵墙砸过来一样,硬是冲垮了正在组织射击的萨克森公国的雇佣兵,并在其阵营里,丢着轰天雷,没多久,就炸得这些雇佣兵死伤无数。
而等战斗结束时,宁大勇和他率领的哥萨克骑兵们只是淡然地喝了一口烈酒,继续往欧洲腹地奔去。
“我的上帝!这些东方人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攻打波兰立陶宛吗,怎么来到了我奥地利?明军打仗能不能认真点,就算要打我奥地利,就不能选一处战场,真刀真枪的摆开架势干一场吗,哪有直接跑到人家腹地来欺负人的,都不通知一声!”
哈布斯堡王朝的奥地利皇家陆军中将洛林公爵在看见大量明军出现在他周围后,他都快要哭了。
事情是这样的。
洛林公爵率领着奥地利两万皇家精锐步炮兵,正按照索别斯基的命令,紧赶慢赶地往基辅赶去。
可他这么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往基辅去,自然引起了来到这里的明军骑兵的注意。
于是,率领有八万多明军骑兵往维也纳方向去的明军总兵官郭牧干脆就利用自己骑兵的机动性,包围住了洛林公爵的奥地利皇家精锐。
而洛林也因此在看见里里外外全是明军骑兵后,而震惊地发出了如此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