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陈炎枫对女人都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

他坐在沙发上，也不管欧阳紫巾的尖叫，慢条斯理的再次拿起一片面包，细心涂抹果酱，等欧阳紫巾终于肯安分下来的时候，陈炎枫第二片面包也已经吃完。

“不叫了？”

陈炎枫笑道，眯着眼睛，依然是那种很无辜很干净很纯粹的笑意，就跟他刚刚闯进来的时候一样，人畜无害。

但看在欧阳紫巾眼中，却说不出的狰狞邪恶。

他是个魔鬼。

欧阳紫巾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有些惊惶，下意识的点点头，一双很温柔的眸子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没有半点光彩。

“你应该高兴才对，胖子死了，你们母女也就解脱了。”

陈炎枫点燃一根烟轻声道：“李山河的事情跟陈零有关系，这话说出来你会相信吗？”

欧阳紫巾呆呆发愣，今晚血腥而残暴的一幅幅画面对她来说实在是莫大的刺激，能忍受到现在她都没精神失常，已经算是难得。

听到陈炎枫的话，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丝亮色，沉默了良久，才苦涩道：“那我是不是该跟陈都头说谢谢？”

陈炎枫摆摆手，看着倒在地上脑袋被子鼠一枪打爆的胖子，平静道：“李山河就是被他出卖，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人只懂的享受的话，智商就会无底线的下降，其实他死的挺不值。如果刚才他敢承认李山河的事情和他有关系的话，那现在死的就是你和楼上被你喂了安眠药的女儿，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喜欢别人和我说仁慈，事实就是这样。可惜呀，这胖子太没担当了些，敢做不敢当，留着何用？”

欧阳紫巾身体颤抖了下，看了看胖子的尸体，没有说话。

陈炎枫轻轻捏起她的精致下巴，让她抬起头仰视着自己，一脸平静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欧阳紫巾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明显，战战兢兢。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似乎也是一个决定她和女儿生死的问题，如果回答不能让这个六扇门都头满意的话，自己很可能步胖子的后尘。

她不想死，丈夫进了大牢，留下自己和五岁的女儿相依为命，她宁愿脱光了衣服跪在方胖子胯下让他糟蹋自己的身体，都想活下去。

“我想要我丈夫留下来的东西。”

欧阳紫巾犹豫良久，终于咬咬牙，小心翼翼道。

“可那是我的。”

陈炎枫轻声道，再次露出一个微笑，语气很平静，不阴阳怪气，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愤怒，仿佛在说着一个在简单不过的事实。

欧阳紫巾内心一酸，强忍着眼泪，想低下头，可下巴却被面前这个男人给捏住，她轻轻闭上眼睛道：“我想活着。”

那一瞬间，陈炎枫的眼神出现了很严重的恍惚神色。

活着。

自从他进六扇门以来，已经听太多人说过这个词汇，权柄滔天的前锦衣卫千户裘丘，绿帽子带了几十年的锦衣卫副千户屠浩天，当初惶惶如丧家犬的肖破风，现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欧阳紫巾。

都是为了活着。

陈炎枫自嘲笑了笑，将面前这个女人松开，平静道：“活下去，这可是个技术活。”

欧阳紫巾一言不发，身子蜷缩在沙发上，似乎认命一般，等着陈炎枫宣判自己的命运。

“李山河不是流云城最大的恶人，但他为人低调，在流云江湖还是很有支持率的，流云城的局势远没有星海城复杂，说简单点，就是本土江湖和陈零那样的外来者，以及李山河这样的中立派，天下三分。本土势力不服陈零这些外来者，而以陈零为首的罪恶之人又野心勃勃想吞掉本土势力，你丈夫是个聪明人，不参与争斗，只想着明哲保身闷头发财，但是到最后，还不是被动入局落的这么凄惨下场？”

陈炎枫语气平静，冷笑了声道：“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山河怎么样了？”

欧阳紫巾豁然抬起头来，咬着嘴唇颤声道。

陈炎枫摇摇头，犹豫了下，还是实话实说：“这是很简单的游戏规则，他进了监狱，暗中针对他的人就不可能在给他机会，当然要在第一时间杀死，方胖子是主谋，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欧阳紫巾脸色苍白，但却并没有露出伤心欲绝的神色，这个结果，她已经猜到，连续一个月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的蹂躏，早就让她变得麻木。

“到底是谁利用方胖子害了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