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39:老爷子想抱曾孙了!(2 / 2)

后面又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老爷子没别的爱好,就贪杯,这几年血压高了,才将白酒改成了啤酒,不让喝不行,谁都拦不住。

“看医生了吗?”

老爷子看破红尘似的:“不用看了,老毛病了。”说完,又开始咳,咳完,继续感叹人生,“人老了,诶,半只脚都进棺材了,以后见一面少一面咯。”

容历懂老爷子的话外音了:“我过两天带阿禾回去。”

老爷子这就开怀了:“好好好。”

挂了电话。

“昼清,”老爷子差使儿子,“去给我拿瓶冰啤来。”

正想着怎么把老爷子哄去医院的容昼清:“……”

这胡来的老头子。

“你不是咳嗽吗?”容昼清坐着没动,没去拿酒。

好吧,老爷子承认:“我刚才是装的。”

“……”

又是演哪一出啊。

老爷子催促:“快去给我拿!”

容昼清岿然不动:“医生说你不能沾酒。”

“啤酒不算。”老爷子理直气壮里还带着点小惆怅,“我这不是郁闷吗?老楚家都添了第二个小曾孙了,咱们子说连媳妇都没娶上。”

隔壁的楚老今天早上添了个八斤二两的小曾孙,老爷子从早上就开始念叨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难怪催着容历回来。

说到这,老爷子有点恼火了:“你这做爹的也是,也不知道催催,你像子说这么大的时候,容棠都读小学了。”

容昼清:“……”

他就默默地承受老爷子的火气,不说话。

医院。

晚上九点韩青过来了。

“机票已经订好了,后天下午。”

韩青已经电话里跟她说过,要出国,立马走。

林莺沉躺在病床上,精神状态很差,神色苍白,很颓,唯独眼神不屈不让:“我哪都不去。”

她的反应韩青早料到了,没跟她吵闹,心平气和地陈述:“林平川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他净身出户,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们离开。”

林莺沉没听进去。

韩青拉了把椅子坐病床旁:“林平川的公司出了问题,容历跟他谈了条件,容家和林老爷子也都默许了。如果我们不走,你比我了解容历,应该知道他还有哪些手段。”

送她们母女出国,不是林平川的意思,是容历授意。

“妈,”林莺沉攥着被单,把惨白的唇咬得通红,“我不甘心。”

韩青沉默了很久。

“有什么用呢?”她说,“走吧,趁还能体面地走。”

林莺沉离开那天,在大院的门口遇到了容历,她拖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他当没有看见,目光没有停留,脚步也没停。

还是她回了头:“就一会儿,听我说完行吗?”

他站在青松树的阴影里,没抬头,远处桂花的花絮飘来,带着淡淡的香。

她手里握着行李箱的拉杆,手心出汗:“我要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她自言自语似的,“也好,不用再惹你生厌。”

容历还是一言不发,眼里没什么情绪,全是灰暗的树影。

母亲在门口喊她,她没有应,看着容历:“昨晚上想了很多,这一世,还有上一世,我好像是欠了不少债,欠我父亲兄长的,欠凉州三万守军的。”停顿了一下,“还有乌尔那佳莺沉。”

她是做了不少算计人的事,也沾了很多血。

“可唯独没有欠你。”

她目光灼灼,盯着容历,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容历,我没欠过你什么,相反,你欠了我一杯合卺酒。”

容历抬眸,瞳孔这才有了她的倒影,夹杂在斑驳陆离的树影里。

她是林赫拉氏·华卿。

故人相见,他目光却更薄凉了些。

林莺沉放下箱子,往前走了两步:“容历,”每一个字,开口都很艰涩,她用最后的力气与勇气问,“如果我没有生在丞相府,如果我不是林赫拉氏,你会不会不那么讨厌我?”

林赫拉氏专权,从一开始,她同容历便站在了对立面。

容历终于开了口,话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不动听:“那你进不了历亲王府,我根本不用认得你。”

他啊,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留给她,话专挑最狠的说。

“如果还有下一世,我希望,”她红了眼,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声音哽咽、颤抖,“我希望再也别遇到你了。”

说完,她毅然转身。

身后有脚步声,容历一分一秒都没停留,与她背道而驰。

她走到大院外,韩青还在喊她,已经不耐烦了,她听不见,耳朵里嗡嗡作响,蹲下,抱着膝盖,痛哭流涕。

“容历,你欠了我一杯酒,你欠了我……”

他欠了她一杯酒的,那杯有毒的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