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赵冠青以身开天门,镇守七都溪【一万字章节】(2 / 2)

“真人,替我准备纸笔,我写一份药方。”

“好,你等一下。”

他很快把纸笔拿来,陈阳一边写,一边说道:“彻底恢复之前,不要习武,不要修行,每天按时休息,也尽量不要外出。”

两个人一头,很认真的听着。

他将药方递过去:“每天煎服一次,如果可以,这两个月,最好都待在道场里。”

他的丹田,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主要在筋脉上。

全身的筋脉,几乎都被堵住了。

就算丹田完好,想要将这些筋脉全部疏通,也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第一,杂质太多,很难疏通。

第二,筋脉太过于脆弱,即使他丹田恢复,拥有足够多的真气,筋脉也承受不了。

这副药方,主要是温养筋脉,配合道场的修行环境,效果加倍。

直到陈阳离开乾元观,明一与明北,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的……解决了?

只要静等两个月,就可以了?

“师兄……”

“陪我去一趟道场吧。”明一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见了希望。

他相信陈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

两个月,只要等待两个月,自己,就将完全恢复。

陈阳回到陵山,已是夜晚。

老黑和大灰,还在道场。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银杏树下,手里捧着舒服的修行笔记。

没有去看那些关于道法,功夫的理解。

而是从头开始再看一遍。

看师傅对于人生的理解,对于道的理解,对于所谓修行的理解。

他很困惑。

赵冠青为什么不等自己。

是因为不信吗?

还是,一心求死?

一心求死的人,他相信,一定存在。

但那是没有希望,才会产生的悲观情绪。

他已经给了赵冠青希望。

是希望不够大吗?

他陷入了这个困惑,难以走出来。

“当你只能孤注一掷的时候,你只能孤注一掷。如果你犹豫不决,说明你其实还有办法,只是不愿意使用。”

陈阳看着这句话,喃喃重复。

许久,像是明白了。

赵冠青,不相信有人可以救他。

尽管他见识陈阳医术的厉害,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比谁都要清楚,他做的事情,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那是不可逆的伤害。

一如明一。

即使陈阳已经告诉他,可以帮他恢复,他还是不信。

因为曾经并没有出现过如陈阳这般的人。

所以,当他们遇见了无法解决的麻烦,且历史中也从未有过解决的案例。

这种时候,他们反而变得无谓生死。

对于赵冠青来说,那是他只能孤注一掷做出的事情。

他没有选择,没有犹豫的机会。

死亡,是他必须面对的事情。

但是如何死,才能有意义,才是他真正开考虑的事情。

想通了,不代表他的心情就会好。

他还是会痛骂。

甚至自责。

如果早一天,情况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合起书。

拔出剑。

站在树下,闭上眼睛。

心神沉入道德经碑文之中。

他看着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道德经碑文。

看着那位倒骑青牛的老人,在碑前一勾一画。

他耐心的,将五千字看完。

提起骨剑,在地上开始写下一个个字。

他写的慢,不急,不躁。

写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有诗,有词,有经文。

一夜,眨眼便过。

陈阳凌晨时分回的房间休息。

此时天蒙蒙亮。

山中一片雾气氤氲,像极了人间仙境。

鸟语花香,青山绿水,鸟鸣兽吼,在这一处山里,像一幅山水墨画,用一点笔触,轻轻的揭开一个角,将其全部的展现在世间。

这是一个如同仙境般的地方。

这是一个令人心神放松的地方。

这也是一个,躺着都能变强的地方。

“这里的灵气,好浓郁,浓郁的简直可怕。”

“陵山,这是什么山?”

“好恐怖的灵气,若是弟子都在此修行,那……”

一行两人,从山脚行来。

一路之上,惊叹声不绝于耳。

正在建设中的道场,灵气之浓,就是陈阳回来时,也被惊到了。

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他们来到山顶,远处一棵大树,一座道观。

由灵气形成的浓郁雾气,笼罩着道观与树冠,好似那仙人就在其中。

他们的脚步都轻盈许多,似是担心惊扰了道观中的仙人。

“陈玄阳在这里吗?”

“应该在。”

一人点头。

他们知晓陈阳在道场,于是直接去道场。

结果到了道场,得知陈阳已经离开。

他们又去上真观。

结果上真观大门紧闭,又跑了个空。

今天一早就赶来陵山道观,他们其实已经做好继续跑空的准备了。

原本因为一直没找到陈阳,而有些苦闷的心情,此刻来到山中,一扫而空。

他们一路上走的极慢,尽情的感受这座山。

这座山,仿佛此刻都有了灵魂一般。

一呼一吸,他们都能够感受的极为真切。

“咦,这地上有字。”

一人低头看着地。

另一人也看去。

这一看,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

都是一句两句,似是兴致突然来了,随意写下。

两人看的如痴如醉,他们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只觉得,这些诗词,就如用笔触构建的一个新世界。

细细品味之下,便好似身临其境诗词之中所描绘的情景。

“吱呀~”

陈阳推门而出。

昨夜乱写一通,心中的抑郁,也都随着剑,在泥土之中一并发泄了。

他打算今天事情忙完后,继续写写。

毕竟也是培养了快一年的爱好,总不能就此断了。

“嗯?”

看着突然出现在外面的两个道士,陈阳疑惑。

见他们蹲在地上,看着泥巴一脸的陶醉,陈阳表情很怪异。

陵山的土,的确与别地方的土不一样。

但是,似乎也没有不一样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他们没事怎么就研究上土了?

感官如此灵敏的吗?

陈阳向着菜园望了一眼。

自从他们去上真观后,每天准备菜的工作,就交给山里那群动物了。

看了一眼,菜园一片安好,没有被偷的迹象。

他走上前,整理了一下言语,开口道:“二位,来这里有事情吗?”

这两人,年纪都不算小,大约能有五六十岁。

陈阳的声音或许是太小了,他们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阳无语,于是拿出木鱼,轻轻的敲了一下。

毕竟,若是对着他们大吼大叫的话,难免会把他们吓到。

“咚!”

“啊~”

木鱼声下,两人突然发出一声好奇怪的声音。

那种仿佛享受了人间极致的声音,让陈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尼妹啊,大老爷们发出这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干什么?

好在,他们总算清醒了。

“陈玄阳?”

“真的在这里。”

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很开心,很惊喜。

陈阳对他们微笑:“二位是来找我的?”

“玄阳真人。”

他们稽首,客客气气。

“我们来自灵宝观。”这位老道自我介绍:“贫道承山。”

“贫道承楚。”

陈阳讶异,旋即还礼:“二位道长,找我有事吗?”

承山道:“我们是特地前来感谢玄阳真人的。”

“感谢?”

“十六年前的事情,如今真相大白,还了赵冠青一个清白,也还了崇真宫一个清白。”

“虽说,因为当年的事情,我们灵宝观,收获了许多的关注,以及名声。”

“但是,这并非是我们应该得到的。”

“说起来,也是惭愧。”

承山苦笑道:“这一次,因为玄阳真人,此事才能重新揭开。虽然,许多人会因此而对灵宝观有所偏见,但我们并不会因此而生气。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事情,我们都应该敲响警钟,时时刻刻记住这件事情。”

陈阳闻言,不禁心生钦佩。

卓公眉乃是灵宝观西院道观的住持,与他们灵宝观,若说有关系,也有关系。

若说没关系,也没关系。

出了这种事情,他们只需要说一句,卓公眉非我灵宝观弟子,完全可以完美的摘出来。

毕竟,事实本就如此。

可是,当年因赵冠青之事,他们灵宝观,获得的名声与关注,丝毫不少。

总不能有好处的时候就接了,该承担责任的时候却跑了吧?

这传出去,是要招人骂的。

他们今天能来这里,亲自感谢,不得不说,为人的基本操守,还是有的。

心中的那份道德准则,也没有丢。

“西院道观的弟子,这几日正在忙着操办卓公眉与童伯乾的后事,便没有过来,等事情办完,也是要亲自来一趟的。”

承山稍微解释了一下。

毕竟,他们来了,西院道观的人却没有来。

真正的主角,是卓公眉所在的西院道观。

虽说卓公眉和童伯乾都死了,但弟子不是还在吗?

汉林,于汉夫。

陈阳可是见过他们的。

他担心,陈阳会多想。

事实上,陈阳也没怎么多想。

他只是好奇,西院道观,除了童伯乾二人之外,难道就连一个执事都没有?

尽是弟子了?

“卓公眉,怎么死的?”陈阳问道。

他料想卓公眉是绝无可能活下来的。

不过,他自身也不怕死,也早已做好这份准备。

“他与赵冠青,一同去了太姥山七都溪…”

说至此,承山轻轻幽幽的一叹。

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

卓公眉就不是一个坏到骨子的人。

他想和陈阳解释一些,也想与他说一些卓公眉曾经做过的善事。

但最后还是没说。

没有那个必要。

说了,有什么用呢?

人都死了。

“哦。”陈阳也不再多问。

两个人,都去了七都溪。

“承山道长,西院道观,如今还有话事人吗?”

“没了。”承山摇头,说道:“以后,也不会再有西院道观了。”

陈阳一怔:“为何?”

承山笑道:“西院道观本就是灵宝观的分支,也是到了童伯乾这一代,才单独立出去的。”

“如今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一群弟子。这些弟子,年纪轻轻,如何能做担任一观住持?”

说这话时,他们突然想到,眼前的陈阳,似乎比汉林他们还要年轻。

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有了对比,更伤人啊。

陈阳则是佩服灵宝观的胸襟。

也佩服他们不怕麻烦。

西院道观现在这情况,谁去帮,就等于拉了一堆麻烦在身。

人家是独立的道观,你这个时候去收编。

虽然本意是好的,但人家弟子会怎么想?

而且,人家一直都是跟着卓公眉,突然转投到灵宝观名下。

也不好控制。

总之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若是放任的话,西院道观最大的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沉寂于道门。

西院道观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以前,他们有一位真人,一位大宗师。

现在,两个都没了。

损失堪称巨大。

而西院道观与上真观还不一样。

上真观是被妖围杀的。

不管是道协,还是同门,对他们抱有同情心。

生活中会对他们百般照顾。

若有什么需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会应允。

就算月林要道场的修行名额,道协都会给他们。

西院道观完全不一样。

童伯乾和卓公眉是罪人!

别说照顾,没人去找他们麻烦就已经算是优待了。

陈阳摸着袖口,有些犹豫。

这罗盘,是直接交给这位承山真人。

还是怎么处置?

他有些拿不定。

三元八卦盘,的确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器。

陈阳很想拥有这样一件法器。

但东西不是他的,他现在只是代为保管。

他也不会占为己有。

他不是杨真那种人。

但他也不会直接给西院道观的弟子。

不能给他们。

法器威力太强,单纯论价值,一个普普通通的五六线小县城,都不一定能换这样一件法器。

于汉夫那些人,他们何德何能驾驭的了?

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陈阳比任何人都要理解的透彻。

他屠龙之后,便就身处过这样一段时间。

若是将罗盘给了他们,陈阳丝毫不怀疑,他们的人生,会因此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份变化,只会差,不会好。

好在,对方并未提出要罗盘的事情。

他们待了一会儿后,便是离开了。

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陈阳拿出手机,拨通金圆的号码。

“金圆住持,罗盘怎么办?”他直接问。

金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罗盘……你想要吗?”

“啊?”陈阳愕然,这和我想不想要有什么关系?

法器啊,人家要是不要的话,他也不介意放在自己身上。

金圆道:“我不建议你还给西院道观。”

“西院道观,现在无人能独当一面,你把罗盘还回去,反而害了他们。”

“那灵宝观呢?金圆住持了解灵宝观的住持吗?”

“灵宝观的承风住持,品德俱佳,如果你舍得的话,可以交给他代为保管。”

陈阳笑道:“我就算不舍得,这东西也是人家的,纳为己有,我可没那个厚脸皮。”

金圆道:“人呢,有时候脸皮就得厚一点。三元八卦盘,威力你那天也见到了……”

陈阳打断他:“我还是抽空给他送回去吧,麻烦帮我和承风住持说一声。”

“真要送出去?”金圆有些意外。

宝山在前,还能独守清明,这一点,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嗯。”

的确,他的几样法器,看上去都不如这罗盘。

可事实上,是陈阳没能力将手中几件法器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

何况,他的几件法器,事实上也不弱。

木鱼。

讲道念经时,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

能够让人迅速的入定。

论价值,丝毫不比罗盘差。

骨剑更不消说,那日七窍跃龙门,竟是化龙飞天。

他怀疑,系统帮自己制作剑的时候,是不是把龙魂给关进去了。

五行令旗,这更不用说。

很强大。

非常强大。

是陈阳太弱。

还有这一身道服,脚下的十方鞋,以及掌心雷,哪一样也不弱的。

道德经碑文虽然拿不出来,但这东西就是一个别人看不见的作弊器。

还有头顶上的门匾。

也就是拿在手里不美观,要不然陈阳乐意的话,夹在怀里行走江湖,遇见找麻烦的一门匾拍下去,你看他死不死。

其实说穿了,东西不是他的。

拿在手上,用着也不安心。

“还有件事情……”

“这件事情你考虑清楚再跟我说。”都没等他说完,金圆就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陈阳道:“我考虑清楚了。”

金圆道:“玄阳,你慎重一点。这件事情的性质,和补贴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

“唉。”

果然还是拦不住他。

陈阳问:“我需要怎么做?”

金圆道:“你有时间,过来先把补贴领了,见面再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