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饮冰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眼母亲,便走了。害怕被父亲发现,她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
见季饮冰又要出去,他父亲又开始喊骂,“萨达雅!你又跑哪儿去!你忘了我说的话了么,阿汗今晚要过来的!”
“上厕所!”
这里的厕所,都在露天,哪怕是女人,随地在街边大小便,都是正常不过的事。
季饮冰从上厕所的那条路,一路小跑,奔往言诺的家。
路过一个自由民种族居住的小区时,季饮冰小心翼翼脱下了鞋子,赤脚从他们家门口跑过去,然后才穿上鞋子。这就是这个国家的不公之处,全世界都在说人生而平等。
然而在这个国家,像他们这种贱民,在路过高等种族的家门口的时候,连穿鞋从他们家门前的土地上走过的资格都没有。
季饮冰站在言诺他们家门口,看着面前这道森严而高大漆黑的门,内心受到了震撼。
这位小言先生,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季饮冰站在门口,踌躇不定,不敢进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往出人头地的决心,最终战胜了她的怯弱心。她大步走上前,努力将背脊骨挺直,按响了小言先生家的门。
几个像士兵打扮,又不太像的人走出来,先是打量了季饮冰一眼,然后就说,“快些走开,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这片房子,处于孟城最繁华最有权势的地方,低等的贱民,哪有资格来这里。
季饮冰咬着牙齿,小声说,“是小言先生让我过来的。”
“快些走开!小言先生现在不在家。”
他们根本不信季饮冰的话。
可季饮冰又联系不到言诺,她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于是,便走到那些守卫看不见的地方躲了起来。她在言家大门口,蹲守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大门打开,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出来。
季饮冰忽然从花坛后面窜出来。
她在车身前六七米的地方站下,展开双臂,拦住了车子的去路。
车前盖,在季饮冰身躯前方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车内,言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那个小小的身影。
司机问他,“小少爷,有人拦车。”
深吸了口气,言诺说,“我下车去看看。”
司机给他开了门。
言诺走下车,穿着干净优雅的浅蓝色衬衫,和黑色的长裤,踩着皮鞋,在这个国家来说,他就像是中欧国家的王子一般。
“你做什么?”言诺沉声问季饮冰。
季饮冰仰头望着他,说,“我昨晚来找您了。”
“我没看到。”
“您的守卫,不许我进去,我在门外,等了您一晚上。”
言诺这才正视她。
他以为,她昨天没来。
少年冷漠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浅淡的人情味。“行了。”他回头,对司机说,“等会儿我们再去学校。”
他将季饮冰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