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星澜番:同床了,报恩呀(1 / 2)

陈香台摸进病房的时候,陆星澜果然又睡了。她轻手轻脚地去打水,然后轻手轻脚地给他擦手、擦脸。

擦完后,她就搬了把椅子,坐着守夜。

陆星澜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间瞧见一姑娘裹着他的被子趴在他的床边,睡得很香。他拽了一下,被子没拽动,又实在是困,就拉了个被角盖在身上,又躺回去睡了。

从来不早起的陆星澜,头一回早上六点就醒了,依旧是被冻醒的,他就腿上有一点被子,剩下的都在他腿边,被子里除了他的腿,还有个人。

他拽了一下被子:“陈护士。”

底下那一坨动了动。

“陈护士!”

不是起床气,他没有起床气。

陈护士这才在被子里拱了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陆星澜用力一扯,整个被子都被他扯走了:“睡够了?”

陈护士刚醒,还是懵的。

“睡够了就自己下去。”

陈护士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哦。”她扶了扶睡歪了的护士帽,表情囧囧的爬下了床。

陈香台,你是猪吗?

她忍不住唾弃自己!

扯回去的被子陆星澜也不盖,用脚踢到了一边,他是被冻醒的,难得刚醒来眼里也没有一点惺忪,除了头发被他睡翘了,他问:“护理考过了?”

他不困的时候,喜欢板着个脸,会给人一种严肃刻板的印象,只不过他那张脸生得太过出色、太过明艳,刻板里硬生生给他添了几分“不脱不脱有本事你来扒”的禁欲感。

陈香台老老实实地回答:“过了。”

“那是老师教你的?”他从病床上坐起来的动作很缓慢,语速也一样,慢条斯理,“睡病人的床?”

“跟老师没关系,是我自己爬上去的。”陈香台很懊悔,“对不起。”

难道他是在怪老师吗?

陆星澜:“……”

除了姚碧玺女士之外,这姑娘是第二个让他接不住话的。

他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头疼:“出去吧。”

陈香台体贴地给他换了床被子才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咳嗽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因为咳嗽,扯到了腰上的韧带,陆星澜双手撑着病床,眼眶有点泛潮,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困的。

陈香台更自责了:“您感冒了吗?”她不忍心走,又折回去,“您脸很红,是不是发烧了?”

陆星澜似乎不想跟她说话,也似乎很嫌弃她盖过的被子,可又太冷了,他下意识把脚往被子里钻。

陈香台见状,立马过去,把被子给他盖好,还严严实实压了一道。

陆星澜:“……”

他想掀掉的,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冷。

陈香台跑去拿了体温计,一量不得了,39度,赶紧把医生叫来。

医生开了退烧药,陆星澜吃完后,三个小时都没退烧,医生就说得输液,这么一折腾,就到中午了。

中午司机老谭过来了,原本是来接陆星澜出院的。

老谭请示:“陆少,还用给您办理出院手续吗?”

陆星澜扫了旁边像做了错事在罚站的小姑娘一眼:“不用了。”

陈香台自责得午饭都吃不下了。

午饭过后,陆星澜又睡了,因为高烧的缘故,他出了很多汗,陈香台去接了一盆水来给他擦擦,擦完脸和手后,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要再擦擦脖子。

她昨天就发现了,小老板睡着了就很难叫醒。

她把毛巾先放下,伸手去解陆星澜衣服上的扣子,刚解到第二颗,他睁开了眼,刚醒,睡意还在,第一反应不是推开,而是呆呆地看她,问了句:“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给您擦汗。”

陈香台手抖了一下,刚好,指尖堪堪擦过他的锁骨。

冰肌玉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陆星澜下意识往后躲,扯到了腰,他眉头狠狠一皱,语气有几分恼了:“在你们护士眼里,病人是不是都毫无分别?”这样随意脱异性的衣服?

他问得收敛,姚女士的用词是“一坨毫无观赏性的肉”。

陈香台是个老实孩子,有问有答:“以前念护理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说,要把病人看成肉和器官。”她老实巴交的样子,“不过我去买肉的时候,会看看肥瘦均不均匀。”

陆星澜:“……”

这话,他又接不住了。

陈香台是个有话就藏不住的性子:“您的就很均匀。”

陆星澜:“……”

他不想再讨论肉了:“去把柜子里的衣服拿过来。”

“好。”

陈香台去柜子里拿了干净的病号服过来:“您现在手不方便,等这瓶水吊完了你再换。”

陆星澜躺着,腰疼,头也疼:“嗯。”

陈香台把衣服放在病床上,作为贴身看护,她有义务问一下:“您要尿尿吗?”

一口一个您,她对病患是很尊敬的。

陆星澜死亡凝视。

她回视,目光犹如在看一块肥瘦均匀的肉,他败下阵来,背过身去了。

在等水吊完的期间,陆星澜又睡着了。

“陆先生。”

“陆先生。”

陈香台叫不醒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了汗湿的衣服睡觉,陆星澜发烧一直退不下来,为此,抢了病人被子的陈护士非常自责。

晚上,是司机老谭来送的粥。

当时陈香台守在病房门口:“谭先生,这是给陆先生的粥吗?”

“嗯,陆先生醒了吗?”

“还没有,粥给我吧,我去叫他起来。”

老谭把粥给她了。

陈香台关上门,左看看,右看看,再后看看,然后偷偷摸摸地把勺子拿起来,舔了一下。

她做贼似的,又四处看,觉得不放心就又悄咪咪地舔了一下勺子,然后叫陆星澜起床。

她希望陆先生能早点康复,以前她用这法子给谷雨退过烧。

“陆先生。”

“陆先生。”

陆先生咕哝:“唔……”

声音哑哑的,没睡醒,有小奶音。

陈香台之前在儿科轮岗过,她音色甜,声音又软软,哄起人来很好听:“陆先生,起来吃饭好不好?”

陆先生头枕头上蹭了几下,又不动了。

陈香台蹲在床头边上,把被子往下拉,让他露出脸来:“吃了再睡,嗯?”

他眼睫毛颤了两下,睁开了,然后打了个哈欠,可能因为睡饱了,又刚醒,他没有脾气,这是他没有攻击性的时候,头发东翘一绺西翘一绺,脸还被压出一块印子,他声音低低的:“你给我拿牙刷。”

“好。”

陈香台去浴室拿了牙刷、水杯,还有盆。

他刷牙的时候特别乖,低着头,一点泡沫都不溅出盆外。

一杯水被他漱口用完了,他把杯子递给她:“还要水。”

“好。”

陈香台又去给他接了一杯水。

他漱完口,把牙刷递给她的时候,还说了一声:“谢谢。”

怪不得老谭说陆先生只要睡够了就会脾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