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钟表旁边播放的纪录片里,机械人开始动作,举起毛笔落于纸上,写下了八个端端正正的楷书:“八方向化,九土来王”。
阿音这下真惊着了:“这……这这……”
李君阁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史上最精巧马屁?文字笔划要尽量少,机械设计起来才简单,但成文后的意蕴气象却要尽量丰瞻大气,符合统治者的心态。当真是一字不易,一字千金,这份巧思,实在是非大手笔不能为。”
阿音说道:“还有这手字……大小,结构,这简直……”
李君阁说道:“对,这就是章法。点捺,提顿,藏出,回走,无一不合乎法度。这手楷书,今天的中国人能写出来的都不多了。”
阿音笑道:“你是不是挑战过这八个字?你的性子,会放过这样的文字游戏?”
李君阁说道:“我倒是想过一个,‘六方一合,百代大同’,简单倒是简单了,就是马屁还不够精准,既不符合海外来贡的身份,大同二字对异族统治者来说可能还过于敏感,认为我们稀罕同化他们似的……搞不好听我一说他家王朝才百代,直接拉去砍了都说不定……不行不行还得另想……”
阿音咬牙切齿道:“哪个死皇帝这么万恶?马屁不够响都要砍头?”
李君阁说道:“呵呵呵,十全老人。文字上的恶心事儿,他干得太多了……咦,‘天心一亘,人主十全’,这马屁似乎可以滴……”
阿音横着眼睛蔑视他:“御用文人当上瘾了是吧,这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
李君阁笑道:“这不是话赶话碰上了嘛!再说这紫禁城的每一根木头,比这恶心十倍的话没听过,比这恶心百倍的事儿没见过?”
说吧又摇着头说道:“其实这已经说明那个时候的中国,开始全面落后于西方了。可统治阶层还在不思进取。这口大钟里难道真看不出国力的消涨?其实还是妄自尊大的心理在作怪,忘了大雅里‘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八个字。真要再往前推,从明初起,人家就已经开始赶上来了……”
阿音说道:“你不是说过吗,国运也是有涨有落的,总不能一直狂拉大阳线吧……”
李君阁摇头道:“想这么多干啥,我们就是升斗小民而已,走,继续观光……”
三天时间的旅游也仅仅能走马观花,三天后,刘信之来了,偷偷将镶嵌好的戒指交给了李君阁。
戒指设计得非常巧妙,固定戒托的白金指圈不是一条而是两条,底部有一个精巧的凤型白金锁扣固定。
凤扣有两种扣法,当两个指环平行互不触碰的时候,扣上凤扣就是一枚戒指。当两个指环向一个方向放倒,叠到一处扣上的时候,这就是一个挂坠。
蝴蝶上还加了六颗小钻,肉眼完全看不到镶爪,整个设计精巧造型大方,还非常独特,李君阁相当的满意。
刘信之笑道:“这回没法给你免单了,光工料费用就花了三百万。”
说完又道:“不过你也不亏,这戒指加链子,一千八百万是正常价格,要是上拍卖会,两千万应该轻松能过!”
李君阁赶紧将东西收起来:“开玩笑,就指望着它往家圈媳妇儿呢!怎么可能上拍!”
刘信之笑道:“也是你运气好,遇到cdy qiao刚好来中国修复一件祖上的翡翠,我就跟她换活了,这三百万就没包含设计费在里边。要不然,还得高!你这枚戒指,真是从头捡到尾的漏!”
李君阁嘿嘿笑着将戒指收好,说道:“等到时候你来李家沟,我绝对当好东道。刘老,大恩不言谢,那我们这就回了。”
刘信之说道:“去吧,说不定用不着多久,我们也就来了。”
……
临走那天,央视张老师还打来电话:“皮娃,再给我们补几个镜头呗!就你跟阿音吹号击鼓那一段……”
《走近科学》这就是要来蹭热度了。
李君阁笑道:“张老师我服了你了!祠堂号鼓之谜你都拍了多久了?愣是给压到了现在?”
张老师嘿嘿直乐:“想不到啊想不到,石头叔真是厉害,一出手就是天工奖!这事情上哪儿说理去?我老张做了这么多年的《走近科学》,说不得,这一期可要踢踢三套的屁股了!综艺就了不起?哈哈哈哈……”
李君阁说道:“懒得管你们内部倾轧,我这里真没时间,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什么都还没准备呢……”
张老师说道:“什么内部倾轧,说话真难听,这叫有序竞争!皮娃算我老张求你了,我现在立马来接你们俩去展场,最多一个小时,只占用你一个小时时间成不?”
李君阁笑道:“得,央视大主持人都这么礼贤下士了,我们可不敢拿乔,我跟阿音直接去展场等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