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贤正一听到处座竟然让宁志恒再一次在日本人的心脏重地锄奸,顿时脸色大变,他可不想为了几个叛徒把自己的心腹大将搭进去!
他赶紧出声说道:“
处座!这项任务我觉得应该由新任站长王汉民来执行最好,由志恒出手这有些不妥吧,名不正则言不顺吗?”
最后一句话,尾音拉的很长,意思很是明显,郑宏伯的情报站是处座的人,现在出现了叛徒,处座又不肯放手,继续安排自己的亲信王汉民接任上海站站长,那么这个任务就应该由王汉民去接手,毕竟清理门户还是要自己动手才名正言顺,再者说王汉民身为正站长,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应当应份!怎么能够让身为保定系的副站长动手?确实也说不过去啊!
处座不由得眉头一皱,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不妥,不过形势不由人,这个黄贤正以前只是低眉顺眼的做老好人,谁知道现在竟然如此的难缠,如今自己也不好强令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如今王汉民还没有上任,等他到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他初到上海,对上海的情况也不熟悉,进行锄奸任务也是力有不逮,还是由志恒出手解决吧!”
知道人地两生,能力不济还要把着上海站不肯撒手,死抓着权柄不放,黄贤正心中暗中鄙夷,不过他却是不能就这样妥协,毕竟这件任务太过凶险。
“上海现在日本人的势力遍布,这次投敌的人员肯定不会少,志恒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清理干净,而且日本人一定盯得很紧,这么做太危险了,可不要把志恒也搭进去,不然可就追悔莫及了!”黄贤正咬死了不放,打定主意不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志恒是行动高手,当初在日本占领区清除俞立等叛徒,还击杀了十多名日本特工,不也是全身而退了,忠信你多虑了!”处座却是对宁志恒充满了信心,对于宁志恒的行动能力,他毫不怀疑,无论布置多么艰难的任务,这个部下都能够圆满的完成,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可是黄贤正这一次没有打算让步,宁志恒的安危是他的底线,这项任务会让宁志恒处于险地,他绝不能答应。
“处座,此一时彼一时也,那个时候我们还占着大部分上海地区,可现在上海已经完全被日本人占领,重兵环伺,那可是龙潭虎穴之地,只要有一次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郑宏伯就是前车之鉴,恕我直言,您这样做,对志恒有些不公平吧!”黄贤正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宁志恒是军事情报调查处里保定系的一面旗帜,也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处座这么做,他甚至认为这可能是处座有所意图。
处座看着黄贤正在这个问题上寸步不让,就知道这已经是对方的底线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再掀起一场风波,之前的一次较量,已经让他的颜面大损,最后是领袖出面,才将这件事情缓和了过去,现在再起冲突,只怕又要两败俱伤了。
“忠信多想了,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可以退一步,对于崔光启,必须要清除掉,这个不能打折扣,不过时间上由志恒自己掌握,至于其它的投敌人员,他可以视情况而定,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自行掌握,尽量清除!”处座说完,看着黄贤正。
黄贤正知道这也是处座的最大让步,只好点头答应。
就在第二天,宁志恒就接到了武汉总部的两封密电,分别是处座和黄贤正发来的。
看着两封电文的内容,宁志恒不由得有些头痛,处座的命令是让他监视郑宏伯的行动,并尽快清除崔光启这个叛徒,视情况清除其手下投敌人员。
而黄贤正的电文就大不一样,他告诉宁志恒不可轻易涉险,能拖就拖,最后把锄奸任务甩给新任上海站站长王汉民。
两者的意思都很清楚,宁志恒想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原委,不由得有些为难,从他的内心出发,他是想清除掉这个崔光启,毕竟背叛国家和民族,出卖同胞和战友,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正法以儆效尤,可是黄贤正的意思却是很隐晦,只怕是牵扯到了上层的利益,据宁志恒的判断,黄贤正是想着给新来的站长王汉民一个难题,甚至最好让他在上海立不住脚,以便宁志恒这个副站长扶正,将这个位子坐稳了!彻底掌控上海军事情保报站的大权。
宁志恒的判断极准,这也正是黄贤正的用心所在,上海站虽然是敌后,却是军事情报调查处最为重要的据点,掌握了它,比掌握十个分站还重要,这一次郑宏伯出了差错,这可是个大好机会,黄贤正又岂能够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