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上海几十年的青帮那么好惹吗?
“初步看来是那些纨绔子弟,争风吃醋的勾当,还是继续监视吧,目前,你的精力还是放在对付日本人的身上。”宁志恒不再纠结这些,开口吩咐道。
“是!”霍越泽点头答应,转身退出了书房。
他离开书房后,却没有马上离开谭公馆,他心里还是惦记着陈东升的事情,他不想真的把陈东升送回总部执行军法,可是跟随宁志恒多时,他深知这位长官的为人,下达的命令绝不容违抗,自己也这个没有胆量。
不过自己不可以,但不代表别人也不可以,霍越泽转身上楼,来到了左柔的办公室门口,敲响了房门。
“左组长,我这里有一事相求!”
晚餐的时候,宁志恒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是左柔精心烹饪的菜肴,都是宁志恒爱吃的菜。
左柔轻声问道:“今天要不要喝点酒?”
宁志恒摇了摇头,他本身并不爱饮酒,因为陈东升的事,他的心情很不好,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最起码对自己的兄弟不是。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没有处置过任何一个跟随过自己的手下,现在真的把陈东升送回总部执行军法,也是无奈之举。
左柔没有再多说,盛了两碗饭,放在餐桌上面,两个人开始进餐。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的交谈着,左柔想了想,最后还是轻声问道:“我听说,情报组的陈东升犯了家规,你要处置他?”
宁志恒将手中的碗筷放下,眉头皱起,问道:“霍越泽找过你了?”
“找过了!”左柔没有否认,宁志恒的心思灵透,很难瞒得过他,不如直接承认。
她轻声说道:“军人舍命报国,自然是份内之事,可是娶妻生子,也是人伦之理,军统局的家规也太不近人情了。”
宁志恒抬眼看了看她,知道她的意思,开口解释道:“陈东升是潜伏的一线特工,身处敌人心脏之处,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战战兢兢尚且不足,如果还要儿女情长,若有一日,妻儿落于敌人之手,谁能够保证他能够坚持本心,忠贞不屈,身边的人也要遭殃。”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如果抗战一直没有胜利,也要一直等下去?”左柔忧郁的眼神看着宁志恒,这也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正好问清楚。
宁志恒微微一笑,安慰道:“我们自然不同,这条家规主要是针对中层以下人员,尤其是一线的特工人员,总部的高层并不受此局限,再说我是保定系,身后自有大树照应,局座还不至于把手伸得这么长,管我的家事,只要我们不是太张扬,他也是不管的。”
“真的?”左柔一听此事顿时心花怒放,这么长时间以来,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不由得笑逐颜开。
片刻之后,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这样,手下的弟兄们岂能信服,说到底也是为国报效的有功之人,又不是犯了通敌卖国的罪过,后方那些高官权贵,花天酒地,娶几房姨太太也是常事,还是不要太苛求他们了。”
宁志恒沉吟了片刻,左柔执意为陈东升求情,自己又何尝真的愿意杀陈东升,他开口问道:“放了他,家法不容,杀了他,弟兄寒心,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左柔点头说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陈东升漏了身份,不能留在上海,可也没有必要一定送回总部,我们在香港的情报组,人员一直就比较紧张,现在那里已经成为我们最重要的基地,我一直想调派一些人手过去,这一次正好可以让陈东升一起过去,对外就说是正常的工作调动。”
“那他的女人呢?”
“偷偷地一起送过去,总不能看着她们孤儿寡母留在上海,我们也不好处置,至于以后的事情,那里山高水远,我们就当看不到,给他们留一条活路,难道真的为此事害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左柔的办法也是一个可行之策,既然不能留在上海,又不敢回总部,去香港也是一个选择,那里不是日本人的地盘,安全是可以保证的,对外也掩饰的过去。
思虑良久,宁志恒终于点头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一次为特例,不然以后就难以约束其他人。”
左柔闻言大喜,她知道宁志恒能够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非常不易了,这一次自己可以求情,下一次,只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