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说你的人?那个混蛋怎么不去死?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把他单独关押,派专
人盯梢,连放风的时间都不给他,他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能束手待毙吗?”
李志群越说越气,他一把将邓明乡推到一旁,邓明乡被这力道掼倒在地,却不敢多说一句,急忙爬起来,躬身站立在李志群的面前。
此时他心中委屈,却不敢有一句争辩,自己派人严密监控范钟夫,也是怕他和其他人的接触中,传递出示警信号,甚至和外人沟通生出意外来,不然的话,人多手杂,他根本无法控制。
只是没有想到范钟夫在这龙潭虎穴之地,也敢夺枪伤人,试图反抗,这不就是存心找死。
不过也对,这种行动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可思议,可是对于红党成员来说,却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对组织的忠诚和对信仰的坚持,是国党人员无法相比的,尤其是他们这些有奶便是娘的汉奸们无法相比的。
这个时候李志群再次说道:“范钟夫的举动很清楚,他没有选择单独面对看管人员的时候动手,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动手,说明他根本没打算逃跑,他这是在故意寻死,他是想通过那些国大代表的口,把他的死讯传递出去,给他的同伙发出警报。
明天大会召开,这些代表们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开,上海各界就都会知道,范钟夫死在我们七十六号特工总部,死在我们的枪下,这个黑锅谁来背?是你?还是我?”
邓明乡越听越害怕,他刚刚投到七十六号门下,根基不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迫切的想要多抓一些抗日分子,立下一些功劳,巩固自己在七十六号的地位,可是现在事与愿违,看样子搞不好,这件事情是要让自己来背了。
他身上冒出阵阵冷汗,眼神紧张的看向李志群,苦苦哀求道:“主任,都是卑职的疏忽,只是我也是想把事情办好,主任,我可是一向唯您马首是瞻,还请主任给我一个机会。”
李志群冷哼了一声,邓明乡是他的人,他自然要回护一二,此事如果追究下去,还是要断自己的臂膀,伤自己的实力,现在还是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再说。
李志群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现在马上去搜查他的衣物和宿舍,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遗漏,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以后做事仔细些,不要再搞出一堆的麻烦来!”
听到李志群的话,邓明乡如蒙大赦,主任这是把事情担了过去,等于是放过自己一马,他赶紧连连点头,领命而去。
李志群看着范钟夫的尸体忍不住有些恼火,范钟夫的死,一定会惊动上层,他倒是不担心那些所谓的知名人士,七十六号穷凶极恶,行事嚣张,不然也不会直接抓人胁迫,行动无所顾忌。
现在上海已经沦陷多时,完全处于日本人的管控之中,上海各界的人士已经被日本人压制的很厉害,没有人敢多说话,尤其是上海的报纸刊物,都在严密地管控之下,可以说李志群根本不怕这些所谓的知名人士闹事情。
他唯一怕的,就是伪政府的高层来找麻烦,尤其是周福山等人,早就有心寻他的事,如果要捅到王先生那里,只怕要吃些暗亏了,不过好在自己有影佐机关的支持,想来还伤不了筋骨。
这一突发事件当然也没有能够瞒得住骆兴朝,他站在餐厅里面,看着侍者们正在擦洗地面的血迹,面上毫无表情,可心里却是焦急莫名,他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明明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了范钟夫,当时范钟夫的反应很快,在一瞬间就把纸团收拢在袖口里,这些都说明,他是意识到那个纸团是很重要的,回去后一定会仔细查看里面的信息和酸梅。
接下来的行动就很简单了,只需要按照信息上的指示去做,再有两个小时,他就可以顺利地从这里脱身,安全地撤离。
一切都已经设计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可是范钟夫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是采用这样的方式,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骆兴朝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餐厅,这个时候他看见邓明乡带着一队人急匆匆地向后院走去,不由得心头一惊。
他突然想到一点,范钟夫没有使用那六颗酸梅,那么这些酸梅就成了一个破绽,邓明乡如果在范钟夫的遗物中,或者宿舍里发现这些酸梅,一定会追查酸梅的来历,那么所有和范钟夫接触过的人都会被怀疑,今天自己冒险和范钟夫接触过一次,会不会被邓明乡注意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