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杨天武开口,何翔接着说道:“明明有直飞美国的航班,却偏偏在48个小时内辗转几个城市,若非内有隐情,谁会是这么个走法?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从来到和离开燕京的时间来看,这个李香极有可能就是金川赫和李伟之间的联络人。对照加拿大媒体的报道,李香来到燕京的时间点,和金川赫从温哥华搬到多伦多跟踪童凯的时间点相差不远,对应得上。”
何翔终于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他正式将金川赫和李伟联系在了一起,并且在两人之间找到了一个说得通的纽带。
穿凿附会,强拉硬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本就是何翔这类人的强项。他要办一个人,哪怕你清清白白也能给你罗织出一筐罪名。他要保一个人,哪怕你五毒俱全也能让你逍遥法外。
何翔如此积极,其实怀有私心。
童云贵死了,金川赫也死了,两个最重要的当事人全都死了,可谓死无对证。
这个时候,怎么对己方有利就该怎么办。
事情至此,何翔真心希望这一页快点揭过去。不然的话,身为杨部长和童云贵之间的传话人和执行者,无论是金家人穷追猛打,还是童家人反咬一口,他何翔都是首当其冲。
眼下这个节骨眼,谁被卷入这个漩涡下场都好不了。何翔有一万个理由相信,一旦自己被牵连落水,杨天武会第一个落井下石。
所以……
一定要撺掇杨天武尽快定性,尽快结案,让这阵风快点过去,然后大家和和美美开开心心地看奥运会比赛。
何翔一脸希冀地看着杨天武,却没法从这个老谋深算的上司脸上看到一点想要的信息。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何翔起身想要回避,杨天武一手拿起话筒,一手虚按两下,示意何翔留下。
电话是杨天武一个老同学打来的。
他这个同学早年不显,后来机缘巧合给一位领导当了几年秘书,便官路亨通了。最了不得的是这个老同学的女儿,嫁进了当令的实权家族,手里几个上市公司,说“日进斗金”都说少了。
所以,拿起话筒一听声音,杨天武的表情就和煦起来,跟前一秒那个面若冰霜的他形成强烈反差。
何翔眼巴巴看着杨天武满面春风地跟人聊了七八分钟,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又过了两分钟,杨天武终于放下了话筒。
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杨天武问了一句:“确定那个李香去了洛杉矶?”
何翔听了一愣,一字一句地说:“能确定她上了香港飞洛杉矶的航班,至于她到美国后的行踪,就没法掌握了,除非启用我们在美国的……”
杨天武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撂在办公桌上:“胡闹!”
何翔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躬身说:“是我思虑不周。”
盯着何翔看了几秒,杨天武换了个语气:“童家那几个人最近在干什么?”
何翔说:“燕京和河西童家老宅,我都派人盯着呢。童家那几个活跃的,心思都不在童云贵身上,而是琢磨怎么分家产。”
杨天武忽然伸手抚摸办公桌的桌面,那上面有他刚刚用铜香炉砸磁带留下的坑。
一边摸,杨天武一边说:“把他们盯紧了,绝对不许童家再出什么幺蛾子,一旦发现他们有不法举动,立刻采取措施。”
“是!”何翔沉声应道。
显然,童云贵一死,童家再无利用价值,如果不识相,有他们苦果子吃。
何翔刚要离开,杨天武叫住了他:“调查可以停一停了,斟酌一下,先把报告写出来,快开奥运会了,祥和为主,别弄得鸡飞狗跳的。”<!-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