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一周多的时间，这家被命名为【雨瑶科技】的外商独资企业便与开发区管委会签署了意向性的协议，预计将会在春节后正式入园，前期所购买的相关设备也将会从德国、英国发运过来，进行组装、调试，而接下来则是人员的招聘和培训，一切都将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展开。

并不清楚付正义乃是这家公司的幕后拥有者，仅参加了其谈判过程的方毅凡在领取到了酬劳后，立刻通过席萌萌将付正义邀请出来，感谢他让自己获得了这样的机会，让他通过一场正式的商务谈判察觉到其研究课题中所存在的问题，让他找到了科研与市场相契合的方式。

只不过在感谢完之后，方毅凡便十分不解的问道。“只是我非常费解，为什么这个国家级的经济开发区负责人会如此热衷于将优惠政策全部暴漏出来？难道他不知道任何一项优惠措施，都代表着国家的利益会受损吗？”

“受损？这跟他本人有什么关系？”

付正义的反问，让方毅凡瞬间就愣住了，他思索了片刻便急道。“可问题是许多优惠政策是谈判队伍原本并不知道的，而且他还主动将另外一家外方独资公司的优惠清单复印件，也拿给了首席谈判代表浏览，其中许多细节方面的优惠政策，事后我问了【雨瑶科技】的首席谈判代表，他本人也意外于能享受这些优惠啊！”

“这没什么不可理解的！管委会的主任需要的是成绩，市委市政府需要的也是成绩，既然是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少给的优惠也进不了个人的腰包，所谓‘仔卖爷田不心疼’，就是这个意思！”

“天呐！这简直就是在玷污纳税人的信任！他们怎么敢这么做！每一项优惠政策，都代表着许多税收的流失……”

听到这的付正义不等方毅凡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方毅凡，你离开华夏太久了，久的已经到了不清楚‘纳税人’跟‘公务员’之间的区别了，你在美国可以冲着警官高喊‘是我纳税的钱在养活你’，可在这里你就是在污蔑、在诽谤！”

愕然盯着付正义的双眼，很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方毅凡见他毫无开玩笑的意思，转过脸冲着席萌萌惊讶道。“是这样吗？”

席萌萌有些不满的白了付正义一眼，这才认真的解释道。“呃……好像是这样的，考核这些人员的方式是论‘政绩’、论招商引资的总金额，而不是考核最终上缴的利税……”

听完席萌萌的解释，方毅凡一脸的失望和沮丧，摇着头说。“怪不得啊……怪不得那位穆主任在谈完了协议之后，才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是可以为企业长期提供服务，无论是企业在建设初期需要购买什么，他都可以通过管委会提供最便宜的厂家……”

“那你觉得这位穆主任是出于何种想法，才提出这种建议的？”

“想必他所提供的厂家，都跟他个人有关系，绝对不会是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不！你错了！他一定能够提供少部分所谓的‘物美价廉’的东西！因为压榨农民工、拖欠工资、不缴纳各项税费的企业能够将产品做成‘物美价廉’，所牺牲的只是那些最底层劳动者的利益！”

方毅凡极其的失望，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有感于对于方毅凡在这次谈判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付正义总结道。“基础理论的研究，一定是应该可以转化的，只不过相互契合的方式还有待发掘，心理学研究是大有可为的！”

“可为什么类似的商务谈判，我的导师带着我们进行测试时达不到类似的效果？”

如何让心理学专家成为商务谈判中的有效观察者，自己最初也不过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因此他唯有摇头。“我不在现场，而且我学的也并非是相关的专业，只能说是最初觉得可行，但具体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我也不清楚……”

“为什么这家企业会选择让我加入？其谈判队伍的人员构成相当科学，我的加入仅仅是提供了辅助意见而已，按理来说不该获得如此之丰厚的酬劳！”

坐在一旁的席萌萌对此也有着疑惑，可这个问题付正义就无法如实回答了，他推说是去年在美国有人提及过这个项目，该企业也对这样的专业人士有着期待，所以也就有了这么一次机会。

“怪不得呢，这家公司的首席谈判代表相当厉害，察言观色的能力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我的导师还要强，对手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他所明白，我所提供的意见也只是让他多了个参考……”

【雨瑶科技】的具体事务，无需付正义去关心，反正以后会更有更多类似于那位‘穆主任’一般的人，会为这个企业充当马前卒，将许多事情都搞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