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版纳州有个名为顺达的小公司,老板是个漂亮的单身女人、名叫木美云,三十二岁,带着个十四岁的女儿,母女俩相依为命,直到有个名叫李达的印尼富商找上门来要一起成立顺达贸易公司,共同发财,对不对?”
牛胜达苦着脸道。“领导,我姓牛啊,我这辈子也没去过什么版纳州,您、您是不是搞错了啊?”
张文武面带微笑,将摆在面前的笔记本翻了一页便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做人最失败的地方是什么?”
“领导,您说。”
“你收了个特别喜欢写日记的女徒弟,这女的啊自小就有些写日记的习惯,被你压着有一年没写,但出了师之后、你这徒弟可就啥事业都不忙着去开拓,首先把写日记的习惯给恢复了,所以从你手下这个徒弟的那一刻起,你干了什么事儿、骗了多少钱、坑了哪些人、跑过哪些个地方,其实也都不需要审问你的,直接按图索骥就成了,明白不?”
牛胜达之前还略有些佝偻的身子直了些起来,心中巨震、但脸上却依然还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张文武也佩服这家伙的镇定,低下头继续说了下去。“从94年开始,到你被抓的这些年间,你成立了七个公司、设了六个局,你到手的钱总共有两千多万,被你坑了的人差不多有上万了,普通老百姓的血汗钱,正经商人的家产,甚至还有一次你是看走了眼、差点被个千门的家伙给反坑了,挺精彩的啊。一直没提审你,其实关键就是检察院还没有梳理清楚具体的情况呢,你这案子说复杂、不复杂,但就是特别的麻烦,而且还牵涉到了印尼、大马那边的两个诈骗案,要不然你觉得怎么会拖这么久的?”
张文武似笑非笑的瞅着牛胜达,眼前这个老骗子还真的挺厉害的,要不是他那个女徒弟有写日记的习惯,想要给他定罪、还真的是挺困难的。
这家伙不但会易容,还会做假证件,会说六种方言、还精通英语,自称是师从鬼谷子一脉的传人,世道不好、所以只能是长期蛰伏,在徒弟们的面前经常说,能要能学到他两三成的本事,那么略施小计、就能一世富足。
从兜里掏出烟抛了一根过去,张文武用怜悯的目光瞅着牛胜达道。“行了,坐下吧,我今儿只问你顺达贸易公司的事儿,其他的我不管、也管不着。我问你的事儿你要说清楚了,那我站起来掉脸儿就走;若是你不说,那我就只能去找所长唠唠嗑,等着你在里面被玩死,如何?”
“领导,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张文武说着将夹在笔记本里的几页纸给取了出来,冲着牛胜达招了招手。“来来来,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徒弟的笔迹、是不是你徒弟记下来的关于版纳州的那事儿……”
牛胜达磨蹭着走了过去,伸手拿起一张看了看、脸色可就终于变了。
张文武这才将口袋里的录音机取了出来,按了录音键便道。“呐,你把版纳州顺达贸易公司的事儿给我说清楚,尤其是你跟木美云、跟她女儿之间的那些事儿源源本本的说清楚就成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急,我的时间也挺宽裕的。当然,你放心,这录音不会交给法院,也跟定你的罪也没关系,但要是你这次不给我说清楚,后果一定比你能想象的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