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杏花村从来不跟下坡村打交道一样。
下坡村人也憋了一口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上杏花村。
所以即便杏花村出了个远近闻名的小神医,下坡村人生病,也绝对不会上杏花村求医。
这次受灾,杏花村那边的动作他们都知道。
杏花村人聚集在一块,对周边受灾的村子进行救援、帮助,送棉衣棉被,送驱寒的汤药,帮助受伤的人家搭建房屋。
离得近的所有村子都有杏花村民的身影,唯独下坡村没有。
大家都知道,彼此之间就是在赌那一口气。
若是以前,不来往也就不来往了,大家相安无事。
可是这次杏花村把对他们村的厌恶放到了明面上,帮助周边所有村子,独独不来他们这里。
等于向周围宣告他们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这样一来,顾及杏花村的面子,谁还会再跟他们下坡村来往?
怕是连以往还有来往的村落,都会开始疏远他们,断绝牵扯。
他们下坡村将会被孤立!
没人会为了他们区区下坡村,得罪十里八乡的第一富户!
人趋利。
向来如此。
在县衙官兵监察,村民自发自助下,村中受害的民宅已经重新修葺完毕。
时值一月底,下了几近一个月的大雪已经有了停止的迹象。
只偶尔夜间稀稀落落下一场。
但是灾害的影响远远没有过去。
劳民伤财,村民无数感染了伤寒,当中孩童老人为最多。
下坡村依旧愁云惨淡。
村长安才家里坐了一堆村民,个个脸上耷拉,愤慨、不平,还有深深的无力。
“村长,他们这次是把咱欺负到明面上了。”
“欺负就欺负,这么多年,咱也认了,毕竟是以前积下的仇怨,可是他们见死不救,这咋忍?”
“村子里那么多人染了病,他们一桶桶汤药往外送,瞅都没瞅咱下坡村一眼,咱们这里人不是人?”
“什么医者仁心,全都是狗屁!要我说就是沽名钓誉!”
安才盘腿坐在炕上,耷拉着眼皮子一言不发,脸隐在半明半暗中,显得异常阴沉,又教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村长,要不咱去求一下县令大人,这次他不是亲自走访救灾吗?听说他跟城中医馆药房征了很多伤寒药材,最后几乎没有用到,咱求他分发点药下来行不行?村里那么多老人孩子,没有药可咋整?”
要是去医馆,动则就要花上几百文成两银子,他们哪里掏得出那么多钱来?
就是掏得出来,不也心疼?要是能求到免费的药材,自己熬上了凑合凑合,总能治病不是。
“这事情我会找里长去跟大人说说,别挤在这里了,都散了吧。”安才淡声道,“至于杏花村,别人怎么做咱管不着,咱也不去求,求也求不到,要是不甘心,或者想省银子的,自个寻上柳家大院去。”
说这话的时候,安才抬起了眼皮子,阴阴沉沉看着众人。
见着他这副神色,顿时没人敢吱声了。
村长对杏花村的芥蒂最深。
如今他脖子上还留有几个指头疤痕,就是当初罗浮山下那小子给抠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