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树成林,何必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是不是?我看千流就很不错,踏实肯干,还专情,跟着这样的人才最安心。”
七大叔八大伯的,本来已经起身要走了,看到千漪来又蹲下了,说的话句句苦口婆心。
薛青莲听着觉得刺耳,再看千漪那边,还刺眼睛。
千流在前面牵着牛拉犁,千漪在后头亦步亦趋跟着,犁耙歪的时候就弯腰扶正。
一派夫唱妇随的情景。
她跟千流很熟?
嗤了声,薛青莲起身重新把犁耙套上身,解决剩下来的半亩田。
“千漪,过来。”
那边千漪不解的回头,“啊?过去干什么呀?”
“扶犁!”
“你的犁耙没歪啊……”千漪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男子后头犁耙软软倒了下去。
“他那是牛拉犁,我这是人拉犁,辛苦加倍,你还要我一边拉犁一边自己回头扶?”
闻言,千漪只能从那边田淌过来。
千流回头往这边瞧,正对上男子视线,毫无情绪起伏,却无端让人觉得身子一沉,压力似从四面八方压来。
那种气势叫人心惊,跟男子慵懒散漫的形象一点不符。千流脑海里莫名浮出当初跟男子比试的场景,彼时,他身上就是这种冷漠又强势的气息。
朝男子笑了笑,千流转回头,继续耕田。
薛青莲也收回了视线,听着身后传来的轻微淌水声,心头没来由平静。
大将军解甲归田,王爷田园隐世,为的大概就是这份少有的平静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挺好。
不过他不需要,他有钱。
他更喜欢摊在床上等饭吃,混吃等死的过日子。
每个人追求不同。
“以后要在这里养老了?”启唇,他问身后女子。
“嗯,这里……才是我的家。”女子低声应。
“以前整日叽叽喳喳的,现在反倒变闷了,转性了?”
“人总要长大的嘛。”
薛青莲沉默,眼底浮动暗光。
“你……什么时候走。”过了会,千漪又低声问。
“我才刚来没几天呢,就想赶我走了?女人真善变。放心,等事情解决了我就走。”薛青莲敷衍。
“我没有怪过你,你可以不用来的。”
“柳家大院的,个个把我当成负心汉,我要是不来,家门都进不了。”
闻言千漪强笑,“所以你是被逼着来的啊。”
前头男人不说话,显然是默认。
千漪紧咬唇瓣,心头跟针扎似的,阵阵刺痛。不忿之下一脚用力踩进泥水里。
泥水四溅,把前头男人溅了一身脏,污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男人阴恻恻回头。
千漪瞬间心虚,随后又强梗了脖子,装作若无其事,“哈哈哈,我不小心的。反正你身上也脏了,不差再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