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预谋,不然,不会那么顺利地转移。
薛宝怡有一点想不通:“这群绑匪怎么知道你今天会带周徐纺来首映会?”
江织没接话,看着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监控录像,若有所思。
“肯定有内应。”阿晚气愤地说,“只有活动的内部人员才知道受邀名单。”
内应?
薛宝怡脑子卡壳了。
“血是假的。”
江织突然说了句。
薛宝怡原本就卡壳的脑子,又卡了一下:“啊?”
不是绑架勒索吗?
好复杂啊。
“这不是她的血。”江织伸手,指了指屏幕。
她被抬上救护车时,手腕露了出来,是干干净净的,就是说,她手背和掌心上的血都是直接泼上去的。
薛宝怡盯着屏幕看了好一阵,也没看出端倪,但江织说是假的,那就应该是假的没错,他就猜想:“应该是为了把人转移出去,故意弄出的假象,没受伤就好,至少说明人还安全。”
还好是假的,不然这血量……构得成江织杀人放火的动机了。
其实说实话,比起周徐纺,薛宝怡更担心江织,绑架也好勒索也好,都有解决的余地,但江织要发起狠来,绝对会是灾难。
薛宝怡安慰他:“别太担心,应该只是图财。”
江织抬起眼,目光微凉。
“别太担心?”他竟笑了一声,眼里凝了一盏冰做的花色,迸出一股带了狠劲儿的煞气,他说,“我他妈都想杀人了。”
薛宝怡:“……”
虽然哥几个都不是啥好人,但杀人放火的事儿可不干。
不行,他得拉着,不能让自家兄弟堕落:“哥们儿,你想想周徐纺,她可是个正直的姑娘,你别乱来啊!”
江织不以为然。
他若要乱来,又怎么会让周徐纺知道,他有一千种乱来又不被发现的法子,有一万种报复人又不留痕迹的手段,当然,更不是不敢乱来,还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他怕谁?
他不就怕一个人。
那个姑娘,喜欢好人。
算了,暂时不乱来,只是暂时,他要先等周徐纺的消息,是大开杀戒,还是小打小闹,要看她是伤筋动骨,还是毫发无伤。
他便吩咐阿晚:“把那几个保安先处理掉,别让他们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他会报复,他会犯法,周徐纺不喜欢这样,他得克制。
阿晚松了一口气,赶紧点头。
还好血是假的,不然,他真担心那几个保安,走在路上会‘不小心’被车撞死,或者撞残。
也不是没有先例的,阿晚听说过,老板以前养过一只橘猫,叫骆四,后来猫被人弄死了,后来,就有人被老板弄得半死不活了。
听薛三爷说,那时候,老板才十几岁。
一只猫尚且如此,现在被搞的是老板的心头肉,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他不敢想。
这个世界啊,真挺黑暗,尤其是有钱人的世界。
反正阿晚不是很担心周小姐,因为周小姐不是职业跑腿人嘛,他有预感,周小姐肯定是能绝地反击的人,他反而更担心他老板,一看就是那种搞事情能搞出人命的。
“八成是绑架勒索。”薛宝怡问,“要不要报警?”
江织没有考虑:“不报警。”
薛宝怡不放心啊:“还是报警吧,我怕你没个轻重,做违法乱纪的事。”
一边的阿晚跟着点头,非常赞同!
江织垂着眼睫,把桃花眸里那股阴阴沉沉的森冷遮住:“就算做违法乱纪的事,我会蠢到留下证据?”
薛宝怡:“……”他们这群人里头,是真数江织狠。
阿晚:“……”看吧,他全猜对了,这就是个搞事情不怕搞出人命的主!
江织口吻强硬,没得商量:“不报警,报警对周徐纺不利,我只要她安然无恙,绑匪是抓还是逃,我管不了。”
他只管周徐纺,所以,如果处境特殊,他也不介意不择手段。
他也分明知道,周徐纺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有充分的自保能力,有足够的理智和机警,别说几个绑匪,就是几车绑匪,也应该不是她的对手,刚刚是看到了一地血,他方寸大乱了,按理说,现在冷静下来了,不应该还那么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可他手心的冷汗,就没停过。
他是真怕,怕有万一。
真的,碰到周徐纺的事,他太不堪一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编辑邮件。
职业跑腿人z的业务邮箱一直是霜降在管理,她负责过滤雇佣任务,以及联系雇主,然后才给到周徐纺,由她来执行。
他直接把雇佣涵发给了霜降。
“我是江织。”
邮件里有两句话,还有一句:“是否接受单独雇佣?”
十几分钟后,霜降回复了邮件。
“跟周徐纺有关?”
江织:“是。”
霜降秒回:“接受。”
九点四十,歌剧院里的人都清得差不多了,因为停电,冯导的电影首映泡汤了,只能暂停,后续再议。
并且,这首映礼还弄得十分不愉快,前来参加的人,不论是记者还是粉丝,或者投资制片,全部都被单独‘提审’了,更荒谬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江家小公子把人扣下了,就给了一个理由——他女朋友耳环掉了!并且他警告,今天歌剧院里的事,谁敢往外说一句,他私下追究。
这该死的以权压人!
江家的小公子了不起啊?!江家的小公子就能胡作非为啊?!答案是——yes。失望吧,可这个世道呢,真是有钱有势的人在当家做主。如果你还怀抱着美好,对不起,不一定是你所处的世界很美好,可能仅仅是因为,你无关紧要到还够不到黑暗。
这黑暗论说起来就有点伤心了,不说了,刘编剧看见熟人了:“张策划。”
张子袭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