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烟丰润了许多。
她仍是清瘦,但是整副身子滋养出肉来,肌肤也恢复了从前的细腻白皙。
她穿一套英式裙装,纤合适度。
盛时宴凝视她许久。
那感觉,就像是恍如隔世。
一旁,婚纱店的工人又问:“盛先生,您跟盛太太的婚纱照放在这里,您看行不行?”
盛时宴回神,他本能朝着孟烟走了几步,
他捉住孟烟的细腕,他总归理亏,声音放得低低的:“出去再说。”
“为什么要出去?”
孟烟一把甩开他的手,她环顾四周,她看着这里面奢靡的装修,轻轻地笑了:“因为这里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所以见不得人?”
盛时宴皱眉。
孟烟笑意变冷:“盛时宴,我知道很多有钱的男人会在外面找女人,其实我也不在意……但是秦诗意,她差一点点就害死了津帆,你却依然把她私养在这里。盛时宴,你跟她上床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津帆?你不觉得作孽吗?”
盛时宴目光深沉。
他说:“我没跟她上床。”
孟烟还未开口,
秦诗意在楼梯口出现,她一脸的瘦容,却打扮精致。
秦诗意的样子弱不禁风:“盛太太,我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连我最后的心愿,你也不肯满足我吗?人们说爱情有先来后到,仔细说起来,我认识时宴比你早……再说,他把肝都给你了,分一点点爱给我又怎么了?”
盛时宴斥责:“诗意!”
孟烟垂眸,她轻轻地笑,笑着笑着她抬手,当着秦诗意的面狠狠地扇了盛时宴一个耳光。
啪一声很响亮。
盛时宴的脸,被打到一旁。
片刻过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深邃。
秦诗意气到发抖,尖叫:“孟烟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家。”
“你家?”
孟烟尖美的小脸尽是冷意,她慢慢走到秦诗意面前,她抬手指了指四周,很轻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跟盛时宴还是合法夫妻,他买给你的这座宅子也有我的一半……盛时宴,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这样承诺我的吧!你说,只要我是太太一天,你的财产就有我一半。”
盛时宴没有否认。
孟烟又是一声冷笑:“其实,我不在意你们明铺暗盖,只要他接受我的条件,我立即就离开这里,把地方挪给你们,往后,你们两个就是烂在一起……也跟我孟烟没有一分关系。”
秦诗意身子颤抖,“孟烟,你无非就是记恨我,记恨我带走津帆!但那是一个误会,时宴都原谅我了。”
“我没有原谅!”
话音落,孟烟拿起最近的一只明清花瓶,朝着秦诗意的头砸了下去。
瞬间,秦诗意头上开瓜。
一缕殷红鲜血,顺着雪白肌肤缓缓流下,秦诗意惊慌尖叫:“好痛!好痛!时宴……我好痛!”
盛时宴快步过来,捂住她的伤口。
他叫佣人过来。
佣人急急地过来,紧张地说:“太太的头怎么破了!”
这一声太太,听在孟烟耳里,是多么讽刺!
但孟烟不在意!
她一直很冷静,她的表情甚至是轻松的:“盛时宴,你总说在你心里,我跟津帆最重要,现在你应该不会因为我砸了她的头……就怪罪我吧!”
秦诗意被佣人扶走。
现场的工人们,也都像鸟兽般散了,他们看出来了,这个新来的女人是盛先生的原配,是过来捉小三的。
偌大的厅里,安静得可怕。
盛时宴性子不好,他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但现在的孟烟简直歇斯底里,刁钻任性,他在气头上,本能就扬起手要朝着她挥下去。
孟烟没有躲避。
盛时宴手掌停下。
这一记耳光总归没有落下。
他静静凝视着孟烟,就在这一刹那间,只在这一刹那间,她的眸子里有一抹湿润,还有某种不知名的幻灭。
他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接吻,孟烟全身颤如筛子。
那时,她仰望着他的眼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可是现在,
她看着他的目光,只剩下冰冷。
孟烟轻声开口:“怎么不扇呢?怎么不为你的心肝出气呢?”
盛时宴恢复了冷静。
他正要说话,孟烟又举起那只花瓶,朝着他的头狠狠地砸下去,她一点也没有收着力道,她就奔着把他砸死的念想,她想,盛时宴死了她大不了坐牢,金秘书会寻到小何欢,她会安排好何欢跟津帆以后的生活。
孟烟噙着一抹冷笑。
她声音沙哑,发出的几乎是气音。
她道:“盛时宴,我祝你们这对狗男女,生生世世缠缠绵绵……白头到老!”
盛时宴没管流血的头。
他一把捉住孟烟的细腕,将她拖进怀里,他望住她的眸子,那双眸子里有着让他陌生的东西,他想一定是因为何默,如果不是因为何默,他的小烟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盛时宴喉结不住耸动。
蓦地,他将孟烟朝外面拖,楼梯上传来秦诗意的呼唤:“时宴!”
他亦充耳未闻。
秦诗意跌倒在楼梯上,她不甘心地掐着手掌心的肉,喃喃自语:“我就知道留不住他!她一过来,他的魂就丢了!”
一旁的佣人小声安慰:“太太……”
一巴掌抽到她的脸上。
秦诗意气得尖叫:“我是哪门子的太太,你没有看见吗,他的老婆找过来了!我是第三者,我就是被藏起来见不得光的……他还为那个女的守贞!多可笑,盛时宴竟然还为女人守住贞洁。”
佣人捂着红肿的脸,不敢再出声。
……
盛时宴拖着孟烟,将她扔进一部车里。
他坐在驾驶座,点了一根香烟,缓缓地吸着缓和心情。
孟烟没逃。
她很平静地坐在他的身边,语气更是平淡如水:“何欢在哪?”
“这就是你来德国的目的?”